蘇櫻拉著紀瀚奕去了醫院附近的咖啡廳,特意找了靠窗的格外安靜的位置。
她臉上一直掛著淺淡的笑意,濃鬱的視線一直沒從紀瀚奕身上離開,就連waiter上前問他們要什麼飲品時,蘇櫻都心不在焉地回答,“和他一樣。”
紀瀚奕喜歡喝拿鐵,不加糖的。
這麼多年了,他連口味都沒變。
蘇櫻喝了一口咖啡,苦到她差點哭出來。
但是她麵上依舊和善,優雅地從包裏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一份文件,文件全部是英文的,而且還有權威機構的蓋章。
倘若紀瀚奕讓人去查的話,也必然查不出什麼蛛絲馬跡。
紀瀚奕接過那份文件,看見標題的時候渾身一顫。
美國一家醫院的診斷證明和病例。
他還沒有往後翻頁繼續看,蘇櫻就伸出一隻手輕輕握住了他的手腕,“瀚奕,如果我當年不做那樣的決定,注定要在你麵前那樣痛苦的死去,你還會對我這麼在意嗎?”
她沒有得到紀瀚奕的回答,蘇櫻苦笑一聲繼續說道,“瀚奕,我從來不後悔我做的選擇,如果我就那樣死在了美國,這輩子就不會有遺憾,至少在你心裏是最美的樣子。”
紀瀚奕眸光深沉,雙手的指節逐漸變得僵硬,內心竟然萌生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
他害怕失去她,經曆了這麼久綿長的歲月,依然深深存在於他心底的女人。
紀瀚奕繼續翻閱那份文件,全部都是有關蘇櫻三年前的病情報告。
最近的一張是一個月前的檢測結果。
她得了敗血症。
至少三年前很嚴重。
蘇櫻楚楚可憐地看著紀瀚奕,眸光閃爍,聲音更加委屈,“瀚奕,國內當時的醫生說沒救了,最多就隻有五年時間,我不甘心,憑什麼在我學業有成,愛情圓滿的時候讓我隻有五年,所以……”
“所以你就狠心離開,瞞著所有人?”
紀瀚奕聲音裏夾雜著隱隱的怒氣,他並沒有自信看完那份文件,而是在蘇櫻開口說她當年離開是有苦衷的,他所有的疑慮就打消了。
蘇櫻淚眼婆娑,牙齒輕輕咬著下唇,點頭承認。
“你剛回國,加上身體不好,先回去休息吧。”紀瀚奕一口飲盡杯子裏的咖啡,他站起身,紳士地衝著蘇櫻笑了笑,直接去前台結帳。
隻有蘇櫻愣在原地,一手捏緊了咖啡杯,看著紀瀚奕挺拔的身影離開,她幾乎要把手中的咖啡杯捏碎。
她說了這麼多,還給了紀瀚奕自己的病例報告,可不是為了讓紀瀚奕對她置之不理的——
紀瀚奕直接打電話給於謙,對方吊兒郎當地問,“你老婆怎麼樣了?”
“她不是我老婆。”
紀瀚奕有點別扭,不過還是否認了於謙的話。
“不是你老婆你那麼緊張跑去救幹什麼,現在打電話是想讓我調查綁架蘇瀾的人吧?”
於謙正經了一回,問題正中紅心。
紀瀚奕咆哮,“該說的話說,不該說的別問我,幫我調查一下蘇櫻這三年在國外的經曆,以及病情。”
“病情?”於謙冷笑一聲,“別被女人迷惑了雙眼,蘇櫻那小妮子,心眼比蘇瀾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