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瀾搖頭,她臉上笑容淒美,眼中的堅定與決絕特別顯眼,她也不知道,自己縱身一躍跳進海裏的時候,蘇櫻交給她的那張卡掉在了遊輪上,被那個外國人撿了起來。
海水很涼,將她全身包裹,那種寒意侵蝕骨髓,蘇瀾拚命向著碼頭有繁華燈火的地方遊。
感覺身上的力氣都快用盡了,碼頭還有好遠。
那些燈明明滅滅,蘇瀾頭浮上水麵的一刹那,她用力呼氣,有水母好像在咬著她的身體,那種輕微的異樣從內心深處散發。
她不清楚自己還能堅持多久,身體像一個機器一樣,麻木地向前。
爬上碼頭的時候,被工作人員當做可疑人物抓了起來。
蘇瀾雙腿犯軟,就躺在地上,看著璀璨的夜空,她氣若遊絲。
說出來的話,工作人員隻有將耳朵貼近她嘴邊才能聽得清楚。
“我是不慎落下水的。”
她被工作人員送去醫務室,並且一直等她清醒。
淩晨三點,警方的值班人員在醫務室,問如聯係到蘇瀾的家人。
她搖頭,許久,才囁嚅著嘴唇,沒出息地哭了出來。
這麼多年,她隻有把紀瀚奕的號碼倒背如流。
她說出那串數字的時候,自己都覺得羞恥。
紀瀚奕和蘇櫻在一起,蘇櫻在醫院躺著,昏迷未醒。
他手機一直震動,看見是陌生號碼,所以就直接掐斷了。
反複三次,紀瀚奕才拿著手機去了醫院的走廊裏。
關上門的一瞬間,病床上蘇櫻的眼睛就睜開了。
她急忙爬起來翻身給那個律師打電話,聲音急切,“你親眼看著蘇瀾上了遊輪,並且遊輪出發了嗎?”
“確定。”
得到肯定的回複,蘇櫻心頭還是有些不安。
這次回國,她知道,紀瀚奕在排斥她的親密接觸。
女人的直覺特別準,這一切的源頭就是蘇瀾,這個麻煩,她必須除掉。
走廊裏,紀瀚奕快步走到走廊的盡頭,接過電話,聽筒裏淡淡的聲音傳來,“我是灣仔碼頭17號碑林區的警察,你的朋友蘇瀾,在淩晨四點十二分從碼頭上爬上來,據說是不慎落水,還請你現在過來一趟帶她走。”
紀瀚奕拿著手機的手用力,骨節發白,掐緊了手機,蘇瀾不是去找顧清歌嗎,怎麼會掉進海裏。
還是在四點多時。
他皺眉看了一眼窗外快要泛白的天空,沉沉“恩”了一聲。
所以阿緣就在淩晨接近五點時,被自己的Boss叫醒,前來醫院守護蘇櫻。
他一雙眼睛都沒睜開,“紀少,太太沒什麼事吧?”
紀瀚奕寒涼的目光在阿緣頭上掃來掃去,阿緣咋舌,改口道:“蘇瀾,沒什麼事吧?”
“車鑰匙。”
紀瀚奕冷冷說著,阿緣將車鑰匙隔著一段距離丟給他,他才快速離開醫院。
蘇櫻就貼在病房門邊,將紀瀚奕和阿緣的話一字不漏地聽到。
病房的燈沒開,昏暗的光線下,蘇櫻一雙眼睛熠熠生輝,幾欲噴火。
她雙手慢慢蜷縮,就抵在門上,內心惡毒的心思萌生出來。
蘇瀾啊,本來想給你留一條生路的,現在看來,你並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