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瀾一遍一遍說著,每說一句,她心口就痛一分,她視線裏的所有東西都變得模糊,全身漸漸像掉進了火爐裏一樣熾熱,再倒下去之前,她執拗的揚起頭,滿臉血汙,死死的瞪著紀瀚奕,“不要救我。”
女人身體軟綿綿的落在紀瀚奕腳邊,他有一瞬間的慌神,俯身拉著蘇瀾的手搖了搖她的身體,冰涼的雨水澆透了他們全身,蘇瀾徹底昏迷不醒。
紀瀚奕喊了兩遍蘇瀾的名字,沒有反應。
他大手在她額頭的位置撫摸了一下,那種濕糯的感覺讓他像碰到了燙手的山芋一般,猛的縮回來。
“蘇瀾,你不準有事!”
紀瀚奕內心愧疚,她在他心裏的印象一直是倔強的,平靜的,什麼事她都能淡定對待的。
但唯獨出乎意料的是,蘇瀾對他的感情。
他內心矛盾,一邊大跨步抱著蘇瀾去郊區的別墅,一邊給景瀚打電話。
對方已經入睡,疲憊的聲音自聽筒裏傳來,“紀瀚奕,你怎麼這麼霸道,還讓不讓我睡覺了?”
紀瀚奕頭一次覺得自己聲音有些恐慌,他淡淡道:“現在就去郊區別墅,蘇瀾出事了。”
大抵是醫者的本能,景瀚一個咕嚕翻身,就開始問紀瀚奕到達時間。
外麵大雨滂沱,根本沒有要停的意思。
景瀚想,也隻有蘇瀾那個女人才能讓紀瀚奕方寸大亂又暴怒的似一頭野獸。
偏偏兩人都當局者迷。
紀瀚奕把蘇瀾小心翼翼放在副駕駛的位置,車內暈黃的燈照在蘇瀾的臉上,紀瀚奕後知後覺,自己手上黏黏膩膩,是因為蘇瀾額頭在墓碑旁邊磕破了,全是血跡。
外麵雨水衝刷過後,她的臉白的像一張紙。
他微微俯身,搖了搖蘇瀾的手臂,一顆心是從未有過的著急,慌亂,“蘇瀾,你別睡!”
蘇瀾迷迷糊糊之間似乎聽到了紀瀚奕關切的著急的聲音。
但大腦又很快的沉睡下去,她沒有一點想要睜眼的欲望。
眼皮沉得像上麵壓了千斤頂,她嘴角勉強扯出一抹苦澀的弧度,紀瀚奕怎麼會關心自己。
他隻想自己死而已。
又在做夢吧……
紀瀚奕一腳將油門踩到底,啟動引擎的時候給蘇瀾係好安全帶,車速放到了極限。
大概半個多小時的車程,他生生在十五分鍾內就開到。
郊區別墅外停著一輛紅色的跑車,是景瀚的,紀瀚奕抱著蘇瀾快速進去,直奔浴室,他別扭的替蘇瀾脫下身上的衣服。
女人身體是軟綿綿的,全靠他拖著。
是她的本能,身上的衣服全部褪去後,蘇瀾下意識的朝著紀瀚奕懷裏縮了縮。
紀瀚奕自己都沒察覺到,他嘴角多了一絲笑意,拍了拍蘇瀾慘白的臉,叫著她的名字。
回應他的隻有細微的流進浴池的水聲。
大約十分鍾,紀瀚奕用浴巾裹著蘇瀾出去,把她放在臥房的床上。
他的胳膊肘不經意碰到了女人隆起的小腹上麵。
內心轟轟烈烈的難受,為什麼懷的不是他的孩子。
他轉移視線,背對著蘇瀾,聲音冷漠到極致,叫了一聲在大廳等待許久的景瀚,他提著醫藥箱吊兒郎當的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