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醉生夢死
“什麼叫盡力呀！必須，對了你找我有什麼嗎？”
“微臣是來向皇後娘娘辭行的！”
大隋現在就是處在風雨飄搖中，皇上不相信忠臣的話，隻能聽進去甜言蜜語！各地土匪四起！眼看著，現在不走，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呀！
“辭行？你要走？去哪兒？為什麼這麼突然？”
突然嗎？蕭瑀傷感的看著燕舞揚，她都眼睛就從來不在自己這裏停留！什麼叫突然？難道先前還暗示得不夠嗎？既然她不需要自己，自己留在這裏也沒有用了！
這也是楊廣的意思！總不能留著一個敵人在身邊吧！他早晚都得走，隻是沒想到的是，他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走了！當初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為什麼至始至終都是他離開！
“微臣自然是有了更好的去處！請皇後娘娘在宮中保護好自己！希望到時候還能見到娘娘！”
“一個大男人，怎麼說起話來，這麼別扭呀！婆婆媽媽的！再不走，你就走不了了哈！因為我已經開始舍不得你了！”
“如果真是這樣，我願意留下來！”
蕭瑀知道，這隻是燕舞揚開玩笑的話！自己又怎麼能當真呢！這一別可能真的是再見無期了！
“姐，最後一個請求！保重！”
蕭瑀也好越楚也好，都是當年樣，一個擁抱的告別，還是沒有改變！
燕舞揚對突如其來的擁抱，感到異常的熟悉！雖然不明白，自己胸口的溫暖是來自哪裏！但是眼前這個人確實是自己熟悉的，而且是自己舍不得的！
“再見了！蕭瑀，再見了越楚！”
越楚當然不知道，宇文化及也順帶說了關於他的故事！
“謝謝你！我還能代替他，跟你告別！”
越楚沒想到這個時候，燕舞揚居然會提起自己的名字！
“如果有一天，我是說，有一天，你有機會出去，你有機會選擇，你還會呆在這裏嗎？”
“我瘋了嗎？為什麼要呆在這裏，我早就想出去了！”
燕舞揚雖然是信誓旦旦的說！但是越楚知道她眼中的不舍！
“希望你記住你今天說的話！我也會記住的！至於有的事情，那是天命，還是信天吧！”
越楚根本就沒想去勸眼光的意思！自己都走了，還有什麼必要惹得一身的騷呢！說白了，這大隋是垮掉了，也跟他沒有關係！說不定趁著亂世還可以還好的撈一把呢！
“怎麼，你開始擔心了？”
“我為什麼要擔心，我把不得他死呢！”
上次沒毀容就是好事了！
“你這是口是心非，這是我泡的新茶，你嚐嚐！”
燕舞揚看著這個婉嬪，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襲來！好像真的在什麼地方見過，可是在那裏呢？燕舞揚一時間也想不起來！
“你泡茶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你說你這樣聰慧的女子，為什麼就不去討好皇上呢，要是你討好他，他準會暈頭轉向！”
“啊！”
婉嬪的手一滑！滾燙的茶水，在白嫩的受傷物理反應了，紅紅的一大片！
“你怎麼樣？你看你，不去討好就不去，那麼緊張幹什麼，我又不是妓院的老鴇，逼急接客呀！真是！”
燕舞揚心疼的抓過蘇婉兒的手！宮中的女人不是都想成為楊廣的寵愛嗎？為什麼她不想，難道是被逼的！宮廷戲還不是經常這麼演，肯定是外麵有一個很愛的人了！
可憐的鴛鴦呀！天涯的故事都是一樣的！
“我沒事了！”
婉嬪緊張的縮回手！不管她是忘記了，她們至始至終都是好朋友！不管在那樣的情況下，他們都沒有丟下彼此！
“奇怪！我又不是男人，你怕什麼！”
燕舞揚很受傷耶！這個女人縮手的速度真的很快呀！快到不能接受了！難道很怕自己嗎？還是很厭惡自己，沒道理呀！要是真的不喜歡自己，就不會對自己那麼好了是吧！
難道這一切都是假的！燕舞揚突然又一種掉進冰窖的感覺！還是宮廷劇看多了，以為這一有人對自己好，就是要在自己背後使陰招呢！
“娘娘！皇後去了婉嬪哪兒……”
“她們可真好呀！咳咳咳……”
淑妃感歎道！不管燕舞揚是記得還是記不得！總管對蘇婉兒都是好的！蘇婉兒也是，不管燕舞揚是處在什麼時候，都對她那麼好！
一個女人能不爭寵的對待自己的情敵！說出去誰信呀！要說就是蘇婉兒，真的不喜歡楊廣！這一切對淑妃都刺激都沒有那麼大！隻是想到，當初自己剛進王府的時候，和她何嚐不是好過！現在呢，就是在宮中遇到也要繞道！
“額娘……額娘……”
“公主乖……”
淑妃看著原來德妃的公主，現在都快成年了，時間過得真快！這些年淑妃修身養性，心境是越發的好了！當初燕舞揚何嚐不似掏心掏肺的對自己呀，現在想想為了宇文化及那個人渣多不值得！
關鍵問題是燕舞揚對他也就沒有情！
“娘娘……你這是去哪兒？”
“去找皇後！”
好多年沒有這樣麵對麵的坐著了！
“臣妾參見娘娘！”
“你來了，做！”
還是當年的台詞，還是當年的人！
“你身體不好，以後請安的事就免了吧！”
“臣妾這是自作孽呀！這身子恐怕是好不了了！臣妾今天來是賠罪的！”
“你起來說話！賠什麼罪，就是賠罪也不是要你賠罪！”
燕舞揚又開始同情心泛濫了！這些女人個個都如花似玉，當然現在倒是看不出來，畢竟都老了嘛！但從現在的樣貌推斷，這些人年輕的時候也是風華絕代呀！要是放在現代，得天天有人排著隊追吧！
可是在這裏呢，還要做別人的小妾不說，看著丈夫的臉色順著丈夫的脾氣這就算了，可是還要忍氣吞聲的！
說來說去都是這個社會惹的禍！沒錯，燕舞揚剛開始拿到陳嬪留下的信，是很狠這兩個女人！尤其是淑妃，怎麼能對公主的生母做出那樣的事！可是後來經過幾天的觀察才知道，淑妃是真心的疼愛公主的！
雖然這麼說不道德，但是燕舞揚真的是這麼想的，人都已經死了，死了的是找不回來了！就算現在揭穿真相又怎麼樣！
“娘娘……臣妾曾經犯下過滔天罪行，請娘娘處罰吧！”
“要是處罰了你，公主怎麼辦？”
“公主現在已經長大成人了，不需要臣妾的照顧！臣妾不配做公主的母親！”
“好了，你什麼都不要說了！你真的以為公主什麼都不知道嗎？公主已經失去了一個額娘，不能再失去一個額娘了！”
“娘娘……”
淑妃沒有想到，燕舞揚知道這件事！更沒有想到她能包庇自己！
“要是你真的覺得自己罪孽深重，就好好待公主吧，為她找一個好夫婿，看著她結婚生子，這是你對德妃最好的報答了！”
“娘娘不是失憶了？為什麼……”
燕舞揚也希望自己失憶了就什麼都忘記了，但是事實上是不可能的！要怪就怪自己的本能，捉妖師沒有良好的勘察能力是不行的！雖然宇文化及是東一句西一句的說，加上這些記憶，倒是真的能對上個八九不離十！
但是唯一的一點不明白的就是，為什麼以前的燕舞揚這麼愛楊廣呢！
“回去吧！你的病，已經不允許你帶著心裏負擔活著了！其實我知道最大的凶手不是你，是另有其人！希望她也能像你一樣，阿門！”
本來不信教的燕舞揚居然口出阿門！真的把自己當救世主了嗎？
陳貴妃是一腳陷進去了！怎麼可能就這樣的罷休呢！
“你去哪兒？”
“額娘……”
“是不是又要去婉嬪哪兒？！回來……”
陳貴妃對蘇婉兒的女兒，可不想是淑妃對陳嬪的女兒了！最大的區別就是蘇婉兒還活著！這不是明擺著跟自己搶女兒嗎？
所有德慶公主成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公主！
“是！我就是要去婉嬪娘娘哪兒，她才是我的額娘，我算我的什麼額娘呀！我早就受夠你了！”
宮中當然有很多謠言！德慶公主不會沒有聽到這些謠言！陳貴妃這麼對她，她總算是明白了！自己根本就不是她的親生的！
“啪啪……你胡說！滾！本宮不想再看到你！”
“好……這可是你說的！”
德慶公主闖了出去！陳貴妃都來不及說聲挽留！這個女人是何苦要這樣把自己給逼死呢！明明是因為在乎，明明是因為害怕失去，卻要裝得這樣強壯！
“娘娘，要派人去找嗎？”
“不必了！這種把戲她還玩得少嗎？由他去吧！”
就不信她能跑到哪兒去！這次陳貴妃可算了，德慶公主是存心要跑的！誰也攔不住！
皇宮丟了公主，當然是翻了天！
“你說她真的那麼討厭本宮嗎？本宮這些年待她如何她不知道嗎？就因為本宮不是她的親身額娘？你說她能跑到哪兒去……”
“娘娘別著急，公主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你說本宮……本宮就不該打她！”
陳貴妃現在也知道後悔了！
“娘娘……公主，公主找到了！”
“在哪兒？在哪兒……帶本宮去！”
“額娘……”
德慶公主轉眼間已經站在她的麵前了！陳貴妃還想說點什麼，可是什麼也說不出口！
蘇婉兒當然至始至終也沒有來看過，也沒有過問過公主！
既然當初是自己的選擇，現在還有什麼資格！說實話陳貴妃這些年對公主也算是照顧有加了！自己去了，反而是添亂！
“是你殺了她？！”
“皇後娘娘這麼說，要有證據！”
陳貴妃要是能想到後麵的事，就不會匆忙間做那樣的決定了了！
“證據？！你要證據是嗎？你等著……”
蘇婉兒死了！這不知道是陳貴妃計劃很久才成功的大計！
早就應該知道，她不是一個能意識到自己錯誤的人！早就應該把它的罪行公諸於眾了！
“皇後娘娘，婉嬪無故而亡，娘娘作為後宮之首，責無旁貸，凶手沒有找到，反而怪罪臣妾，臣妾倒是要看看，皇後娘娘能拿出什麼證據！”
“是你逼我的！像你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做母親！”
燕舞揚想起蘇婉兒臨終前嘴角絕美的笑，心裏隱隱作痛！原來不是她忘記，而是自己忘記了！一個如花如煙的女子，始終都陪在自己的身邊，為了自己，卻渾然不知！
沒有比這更強烈的想要報仇！
“你說什麼？”
陳貴妃開始慌張了，燕舞揚的神情分明就是要置她於死地的呀！她難道是知道什麼？不可能，她不是失憶了嗎？
“我要見皇上！”
這個時候，在這裏能主持公道的隻有楊廣了！但是楊廣可靠嗎？不管他可不可靠，此時燕舞揚能相信的隻有他了！
“朕知道，你跟婉嬪的關係一直很好！可是這件事還沒有查清楚前，朕不希望你胡亂懷疑任何人！”
楊廣已經沒有心情理會這些事了！最近的折子都是哪裏在鬧饑荒，哪裏又在鬧土匪！哪裏又在打架……這些事就已經夠煩的了！根本沒有心情去離去後宮的女人！蘇婉兒對他來說，就是很多女人中的一個，一個不痛不癢的存在！
“懷疑？！你還認為這是懷疑嗎？你要被她騙到什麼時候？”
“夠了！皇後！你還當朕是皇上嗎？朕念在你是心痛婉嬪的份上，就不追究你不敬之罪！出去！”
“不敬？皇上如果看了這些，還認為我在胡亂懷疑，我無話可說！”
燕舞揚攤出證據！這是陳稠死前的絕對，包括陳貴妃如何在隻是她陷害皇後，還有如何陷害楊勇，又是如果散布謠言，陷害楊俊，都一清二楚！
上麵還有陳貴妃親手畫的手印！當然這是陳貴妃在被嚇壞的迷離狀態留下的，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這個賤婦，實在是太可惡了！”
“皇上，現在還堅持嗎？”楊廣的反應未免也太慢了吧！
燕舞揚這時候突然有一個惡毒的念頭，要是這個時候，把陳貴妃曾經和楊勇私通的事說出去，又會怎樣呢！
“將陳貴妃打入天牢！”
這個消息，實在是太意外，就連燕舞揚也沒到會有那麼大的逆轉！這是在楊廣堅持後的逆轉！是什麼突然改變了楊廣的主意，百思不得其解！
“怎麼，這不是很如皇後的意願嗎？還不走？朕還有很多奏折要批改呢！”
楊廣一臉疲憊的說道！
燕舞揚看到楊廣的力不從心！這一刻，心裏有一種莫名的感覺！按照時間來說，楊廣的大限應該已經快到了吧！
可是燕舞揚想不通，楊廣為什麼會把皇帝當成這個樣子！當初他做皇帝的初衷就是這個樣子嗎？應該不是吧！應該沒有一個君王希望祖輩的江山在自己的受傷被毀掉！
但是曆史中他就是注定要失敗的！
“楊廣，如果累了，就先休息一會兒吧！”
燕舞揚的關心就到此為止了！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出這樣的話！
鬥也鬥了，要說有多大的仇恨，燕舞揚本是個健忘又懶得記仇的人！或許有時候燕舞揚能理解作為一個君王的無奈和痛苦！高高的位置上有的是有孤獨！不管他身邊有多少女人，都排解不了他心中的寂寞！
楊廣停下手中的工作，望著漸行漸遠的燕舞揚！這個人越來越熟悉，也越來越陌生！
“放開本宮，本宮要見皇上！皇上……”
陳貴妃的氣息漸漸的減弱了，要知道這天牢裏就是叫破喉嚨也不會聽到！
“他不會見你的！”
“是你？皇後……不，我應該叫你燕舞揚！”
陳貴妃並沒有從燕舞揚臉上看出一點驚訝之情！她不是失憶了嗎？
“你還知道我叫燕舞揚，不錯！你期望能從我這裏得到什麼？你殺了婉嬪，我不會放過你！”
燕舞揚麵無表情的說！沒想到有一天自己要成為劊子手！麵對這樣的場麵是應該高興還是痛苦呢！
“哈哈……我殺了她，她早就該死了！要不是看在公主的份上，我就殺了她！怎麼她是皇上的女人，都不見皇上傷心，你傷心什麼？”
“像你這樣的人，不會明白朋友的定義，因為你的一生就沒有朋友！”
“燕舞揚，就算我沒有朋友又怎麼樣，你呢？你有朋友，可惜一個個都為你而死了，你想不想知道原來的心兒是怎麼死的？”
“來人，掌嘴！”
空曠孤寂的天牢隻剩下掌嘴聲！這是燕舞揚一直不敢正視的問題，當初的心兒去哪兒了？燕舞揚知道了過去，也同樣知道了現在的心兒不是當初的心兒！
“怎麼？不敢聽了！”
陳貴妃滿嘴鮮血，還是沒有放棄這個機會！也許這輩子都無法翻身了！也許這輩子都無法贏了她，可能從一開始就輸了！當自己沒有選擇堅守和楊廣的愛情的時候，就已經輸了！
“忠誠？！這輩子本宮最討厭的就是忠誠！不過本宮也不是那樣不近人情的人！既然她這麼忠心，本宮就成全了她！後院的梨樹今年是不是花開得特備旺盛呀！”
“你！”
燕舞揚撕裂的疼痛，這個女人是惡魔嗎？拿人命當什麼！
“我要殺了她！”
“你也會心痛？你也會難過？燕舞揚在替你難過，你看到了嗎？”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
既然她說那麼絕情的話，為什麼自己還要回來，袁天罡自問，一千年，難道就擺脫不了自己的噩夢嗎？
“就算你今天是我死期，我也要說，燕舞揚，楊俊也好，高碩也罷，他們都是因為你而死的！哈哈……你身邊愛你的人都是因為你而死的！要是你沒有出現，他們可能就不會死！都是你害死他們的……”
“不！不是我……不是我……”
“是，不是你！就算沒有你，他們也會如常的死去！不要這樣……”
袁天罡想要伸手去摟住她！
“是！是我，就是我，他們都是因為我死的，要不是我不聽你的話，逆天而行，他們就不會因為我死了……是，都是我，都是我害死他們的……”
一聲淒涼的叫聲！後麵尾隨的是以為飄飄若仙的男子！一千多年，他就是那個放生的人！新生命實在是動人，隻是他沒有想到這一守候就是一千年！
“原來我真的不知道，你的罪惡這麼多！現在，看來是死有餘辜了！”
雖然很多次看見死亡在自己的麵前，但這一次，燕舞揚選擇離去！不是自己沒有勇氣！是實在不值得玷汙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