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公子,斬了他!”
“這等妖人,該死!”
“以江公子的身份,斬一個區區六品府令,諒朝廷也無話可說!”
人群中叫囂起來。
“錚!”
江放歌一把撥出長劍,把劍鞘隨手一拋,手指優美由劍尖往劍柄抹去,在月光的照耀下,恍如一弘秋水。
“江某不願占你便宜,你先出手!”
江放歌掐了個劍訣,目中湧出深情,注視著手裏的劍。
“看好了!”
嗡的一聲,楊肆電步踏出,搶進中宮,手腕一振,瞬間灑出漫天槍影,點點烏光向著江放歌疾刺而去。
楊肆本不願使用如此花俏的招式,他的主要目地是使給阿信和趙禮看,他們的功夫,還未到化繁為簡的地步,隻有繁複到極致,才能由至繁化為至簡。
這一槍看上去隻是一招,卻包涵了形意五行槍、形意十二形槍,形意六合大槍與武穆十三槍等近十種形意槍法的要訣,正是繁複到極致的槍法。
趙禮兄妹心知機會難得,目不轉睛的看著,與自己的槍法互相印證。
可是在江放歌眼裏,卻是窒息般的壓迫,劍未出,心誌已被動搖,他連忙猛一咬舌尖,大喝一聲,全身內勁鼓蕩,一劍猛擊向楊肆的槍尖!
“當!”
槍尖交擊,發向驚天巨響,那內勁勃發,在劍尖形成了三寸劍芒,如海般的內勁連綿不斷的向槍身湧去,可是一股更加浩蕩的氣血之力反衝過來,仙勁傾刻間被衝垮,劍也崩碎開來。
楊肆暗暗感應著內勁的特征,並未再作刺擊,江放歌突然往懷裏一掏,三枚銀光射向楊肆麵門!
“無恥!”
阿信忍不住怒罵,但她即使想攔阻,也來不及了。
楊肆卻是不慌不忙,他曾用槍尖挑過狼牙衛射出的利箭,江放歌的暗器雖然隱秘,可是在力道和速度上,仍不及狼牙衛射出的劍,他純憑化勁一羽不能加,蠅蟲不能落的直覺感應,槍尖連點三下!
“叮叮叮!”
三枚銀光被挑飛出去。
江放歌一怔,人人都是知道他是劍客,但沒人清楚,他還使得一手好暗器,今晚如果不是被楊肆逼急了,讓他感受到致命的威脅,情急之下,想也不想的放出暗器,說什麼都會繼續遮掩,卻沒料到,必殺的一擊被輕描淡寫的化去,他的心中已經生出了懼意,正待退走之時,楊肆已猛一踏地,轟隆一聲,草皮翻飛,菊花四濺,身形如炮彈般彈起,再如蒼鷹般猛撲,槍勢再振,如一道烏黑的匹練直刺而來。
江放歌驚駭欲絕,趕忙閃避,卻是咽喉一涼,槍尖正指在自己的脖子上!
“哼!”
阿信輕哼一聲:“這就是白衣劍客江放歌?據說內勁登峰造極,我看也不咋樣嘛,被公子一槍……“
楊肆打斷道:“以後叫我師兄!”
“嗯!”
阿信歡喜的應下,她本就不願稱呼楊肆為公子,叫師兄……顯得貼近了些。
“有種就殺了我!”
江放歌羞憤交加,不給阿信繼續羞辱自己的機會,搶先道。
“殺你?”
楊肆哈哈一笑,回頭問道:“郡主,這姓江是何來頭?”
蕭朝鳳淡淡道:“他的祖父是前朝受皇室供養的劍師,他的父親隨本朝太祖打天下,可惜英年早逝,留下了他這個遺腹子,不過大宋也未虧待他,封為延陵郡公,領侍中一職,你若想殺他,可得掂量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