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鋼琴,你在胡什麼?”
寧秀麗一臉狐疑:“這裏根本沒有鋼琴聲,我隻聽到你一直在嚷嚷!”
寧秀麗的臉色極其不善,她覺得這個孩子十分滑頭,當著她的麵都敢撒謊,打算好好教訓他一頓。
可她剛揚起手,白言就立刻道:“老師,我沒有謊,林淼淼現在還在裏麵彈鋼琴呢,不信您可以進去看!”
白言的信誓旦旦,讓寧秀麗放下了胳膊,決定暫且信他一回。
經過了上午的立威,她不信班裏還有學生敢不服她的。
於是,她站在門口往裏麵探頭,果真看到一個女孩和一個男人坐在鋼琴前,大不一的四隻手放在黑黑白白的琴鍵上,在琴鍵上不斷按動。
女孩和男人的身子都歪歪斜斜,仿佛長歪了脊椎,以一種讓人不舒服的姿勢斜坐著,光看他們的背影叫人遍體生寒。
雜物間的光線很暗,再加上所有的雜物上都蒙著一層灰,因此整個房間的色調都是灰暗的。
然而,皮球上蒙著灰,仍掩不住它本來的紅色。
花花綠綠的易拉罐、破碎的牆紙、還有破舊的吉他……在灰蒙蒙的塵埃之下,它們原本的色彩仍然存在,為這個灰暗的房間努力增添一抹抹亮色。
與這些東西對比起來,坐在中間的兩個人就格外突出——
兩人的衣著正常,皮膚卻透著詭異的灰白色,就像褪了色的老照片,兩個逝去已久的死人在照片裏彈奏鋼琴。
瞬間,寧秀麗全明白了。
為什麼鋼琴沒有聲音?
死人彈的鋼琴,自然是無聲的!
隻一眼,寧秀麗就辨別出了他們的身份。
他們是鬼!
他們一定是鬼!
寧秀麗呼吸停滯,她幾乎是尖叫著關上了門,用鑰匙把門嚴嚴實實地鎖上,才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氣來,但眼底的恐懼未消,臉上還殘留著揮之不去的驚恐。
寧秀麗往後退了幾步,看見站在一旁的白言,想到自己剛才的失態全被這個兔崽子看去,未盡的恐懼頓時轉化成了憤怒,於是她高高地揚起巴掌,給了這個死孩子一下,扇得他一個趔趄,心裏才平衡了些。
看到白言臉上出現的紅痕,寧秀麗立時舒服了很多,心道打這群死孩子果然是減壓的好辦法。
打了一下,寧秀麗心裏還有些不痛快,想要再打幾下,可苦於手上沒有教鞭,她怕下手沒輕重打死了他,就隻能悻悻作罷,冷笑著道:“還愣著做什麼?趕緊去我的辦公室,給我把膠帶和剪刀取來!快點!慢一分鍾我就再賞你一個巴掌!”
白言捂著火辣辣的臉,沒有吭聲,寧秀麗話音剛落就往辦公室的位置跑去。
通往辦公室的走廊,需要經過女校長的那幅圖片。
隨著他跑過去,女校長的眼珠也隨之移動,麵上還是掛著慈祥的微笑,隻是比上次更詭異了一點。
在白言前往辦公室的路上,寧秀麗獨自站在空蕩蕩的走廊上,渾身充滿了不安全感——
才剛進‘特區’工作了一,她就遇到了好幾隻鬼,她真的能活著出去嗎?
還有,那個背對著她彈鋼琴的女孩是林苗苗,對這個被她賞了兩頓教鞭的女孩,她印象深刻。
她早知道‘特區’有鬼,卻沒想到這群死孩子在‘特區’裏死了,竟然也會變成鬼!
這到底是個別現象,還是死一個人就會多一隻鬼?
一想到若幹後,她站在講台前講課,結果講台底下是一群麵色青紫的孩,在陰冷地‘聽講’,寧秀麗就滿身冷汗。
“不會的,不會變成這樣的,是這個死孩子特別倒黴,才會變成這種死玩意!其他死孩子死了就是死了,不會複活的!他們就是一群狗娘養的垃圾,連狗娘都不想要他們,就憑這群廢物,還有本事變鬼?!”
寧秀麗咬牙切齒的唾罵,心裏卻一陣發虛,悔得腸子都青了。
早知道,她以前就不花那麼多錢了!
寧秀麗大學的時候,染上了愛慕虛榮的惡習,她享受穿戴華貴,享受同齡女生羨慕嫉妒恨的眼神。
那些窮鬼的嫉妒讓她欲罷不能,令她有高人一等的感覺。每每揚著頭從那群衣著寒酸的同學麵前走過,她就不出的快意,更加追逐這種奇妙的快。感。
因此,她愈發癡迷名牌包包,以及各種名牌衣飾,以她平凡的家庭條件,自然沒有這麼多錢供她揮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