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樓,封閉的會議室裏冷氣彌漫,連肌膚也像是包括著一層冰一樣,涼爽而舒適。
顧筱然頭上卻裹著一層冷汗,被空調一吹,又冷又熱,剛冒出的汗跡幹在了背部,額頭上,感覺粘乎乎的,難受極了。
她卻無暇顧及這些,隻死死地盯著馬士傑手裏拿的文件,神情訝異,憤恨,以及帶著破釜沉舟的狠意。
馬士傑拿的真是顧氏公司的抵押書,簽名的是顧思恩。
各位股東頓時大亂陣腳,紛紛逼問顧筱然,這份抵押書是怎麼回事,抵押公司的錢用在了什麼地方,會不會影響他們的分紅。
顧筱然盡力安撫他們,但也被喧嘩的人聲淹沒。股東們已經站了起來,擠在顧筱然麵前逼問,群情激憤,把顧筱然逼向牆角。
顧本同在視頻中著急地看著這一切,開口解釋些什麼,也被激動的股東無視了。
突然,麥克風的聲音被調到了最大,刺耳的聲音被音響宣傳到了最大,顧筱然受不了這噪音,將耳朵堵住,半鞠著身子,忍不住抱怨起來。
激動的人們也受了驚嚇,紛紛找尋著製造噪音的來源,眼神帶著厭惡。
“我是司慶墨,你們現在給我回位置上去,我數三聲,不然你們將會以故意傷人罪,被警察製服,逮捕。”麥克風的聲音調低,卻也將司慶墨嚴肅的聲音傳入了大家的耳朵裏。
在外層的人自然將司慶墨帶著警察的情景看得清楚,立即掂量著坐回自己的位置了,圍著顧筱然的人也漸漸地散開了。
顧筱然不敢置信地抬眼,在眾人的空隙中看見司慶墨冷酷著一張俊臉,神情嚴肅,和馬士傑對峙著。
馬士傑作為罪魁禍首,跑出這一份合同後,就穩穩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等著收下顧氏公司。
然而,司慶墨卻突然推開了門,出現在他的麵前,麵對這麼混亂的局麵,他甚至叫人拿了一個麥克風,和會議室的電腦連接了起來,控製了局麵。
司慶墨看見人群散的差不多了,將麥克風交給了何東,自己走了過去,將顧筱然扶了起來。
“你怎麼來了?”顧筱然詫異地問,這是股東大會,其他人是不可以隨便進來的。
馬士傑左眼皮猛跳,眉頭也壓了下來,覺得自己印堂發黑,居然遇到了這位冤家。
司慶墨的手段他已經見識到了,他心中生出不妙的感覺,覺得有什麼脫離了他的掌控。
“是啊,司總,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隻是一個外人,連顧氏公司的股份都沒有,怎麼能進股東大會呢?”馬士傑立即附和著說,一副和顧筱然夫妻同心的模樣,故意歪曲顧筱然的意思。
顧筱然憤恨地望了馬士傑一眼,不說話了。
司慶墨轉身,將顧筱然護在身後,他走到長桌麵前,在顧筱然旁邊的位置站好,命令秘書加一個椅子。
顧筱然跟在他旁邊,看著他的動作,明白了這意味著什麼,神情興奮起來。
司慶墨和顧筱然並肩坐著,才將手肘放在黑色的椅柄上,優雅地合在一起。
“是嗎?這不是股東大會嗎?我也是股東,擁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馬士傑聽了這話,立即跳了起來,衝著司慶墨吼道:“你在胡說什麼,哪裏還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自然是有的。你手上的股份都拿實了嗎?撤去一半資金,你還想把股份拿在手中?”司慶墨唇角勾起一絲冷笑,交錯的十指微微扣緊,顯出一份從容不迫的鎮定來。
果然是爸爸的手筆,怪不得他沒有說服其他股東來支持她,原來他的伏筆在這裏。隻是爸爸原來不是拒絕了司慶墨的幫助了嗎?現在怎麼又和司慶墨合作了起來?
顧筱然不由猜測是因為父親病倒,而弟弟所作所為超出了爸爸的預料,讓他承受不起。顧思恩將貸款留了一千萬,其他的都用在了馬氏集團那邊,買了馬氏集團的狂跌的股份,為馬士傑穩住了股票市場。
這個行動十分愚蠢,馬士傑說會漲起來,承諾將會不會以十倍的價錢買回。但現在馬氏集團的股票依舊沒有什麼起色。顧思恩卻不肯撤資,白白讓那麼多錢打了水漂,還沒有聽一個聲。
這雖然是顧思恩個人背的債務,但他還不上,顧氏公司就要抵押給銀行,這才是最大的危機。
顧筱然心中雖然有很多種解法,但沒有什麼辦法可以保全顧思恩,這也是顧本同顧念著感情,沒有追究顧思恩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