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圓桌,隻坐了三個人,占據了房間的一角。華麗的吊燈垂落淺金色的光輝,給他們的麵上染上不自然的色澤。
顧筱然低頭,去看一角白色桌布上麵淡淡的花紋,銀色的暗紋被金色的光芒染了太陽般的明亮,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媽,點菜吧!”司慶墨急於打破這沉寂的氣氛,將一本黑色的菜單放在了司母的麵前。
顧筱然抬頭,也鬆了一口氣,趁機去看司慶墨的神情。
司慶墨微蹙著眉頭,神情帶著淡淡的焦急,卻悄無聲息握住了顧筱然的手腕,輕輕地拍了拍,權當安撫。
“我不吃!”司母將菜單一合,抱著雙臂,氣呼呼地說。
司慶墨的神情不見尷尬,隻是將另一本菜單打開,隨便報了幾個菜名。
“筱然,你想吃什麼?”司慶墨將菜單遞給了顧筱然,神情溫柔。
顧筱然低下頭,默默地看菜單,隨便報了一個喜歡吃的菜名,“山楂樹之戀。”
司母抬頭看了顧筱然一眼,用嘲諷的語氣說:“怕是沒這麼純淨吧?”
顧筱然看著圖片上麵的開胃山楂,頓時無語了,她隻是想吃吃什麼開開胃,省得對著這個老太婆,什麼都吃不下。
“媽……”司慶墨拖長了聲音,對司母表示了不滿。
司母一甩頭,瞪司慶墨,“怎麼,我有說錯嗎?”
司慶墨將右手搭在桌子上,輕輕敲擊了一下,像是想強調自己說話的重要性,“我和顧筱然……現在說什麼也太早,還沒有考慮到那一步……”
“那你還想考慮哪一步?要將這個……女人娶回家嗎?”司母尖銳地打斷了司慶墨的話,在司慶墨不悅的目光中,將辱罵顧筱然的話吞了進去,改為了平常的稱呼。
司慶墨想也沒想,回答一句,“當然,顧筱然是我第一個女人,也是最後一個女人!”
司母一下被氣得直翻白眼,她猛地站起身來,一拍桌子,“我不同意!”
司慶墨坐在白色的雕花木椅上,從容地拿起旁邊的紅酒,小飲了一口,“媽,是我娶媳婦,我樂意就好。”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這就是對我不滿意了?就為這樣一個女人?別忘了她現在還是別人的老婆,你就這麼喜歡玩這種女人嗎?”司母卻又重新坐了下來,怒氣衝衝地說,又將槍頭對準了顧筱然。
顧筱然苦笑一下,覺得自己躺槍了,這哪裏是司慶墨要讓她們合解,分明是司慶墨要向她母親發難吧?
“阿姨,消消氣,我和司慶墨什麼關係都沒有,隻是生意上有些往來。你也知道記者最愛捕風捉影的。我和他即使有個什麼,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時候!”顧筱然做出了有力的保證,眼神十分真摯。
這種類似的話,顧筱然強調過數次,但司母總是不信任她,以為她說的隻是騙騙她這個老人的。
司母的眼神帶著不屑,甚至不去看顧筱然一眼。
顧筱然神情帶著一絲厭煩,覺得自己沒必要向一個固執的老太婆解釋這麼多,但她畢竟是司慶墨的媽媽。
司慶墨眉間的不耐煩更加明顯,他往後靠了靠,聲音裏的煩躁像油炸的豆子,在滾燙的油鍋中亂跳,“我不是說過我的事情,你以後不要管嗎?”
顧筱然詫異地望向司慶墨,覺得他的態度也顯得太不可理喻了,司慶墨為人沉穩,顯少有這般沉不住氣的時候,這讓顧筱然覺得這其中還有什麼故事。
司母聞言,眼淚就湧了下來,她抽出紙巾,捂著麵容,抽噎了起來,“你就為了那個女人,這樣不待見你媽?”
司慶墨唇角抿了抿,壓抑住怒氣,望著司母,“那也要看你做了什麼事情。”
顧筱然心中像貓爪撓了一樣,直覺得他們母子兩還發生過很多矛盾,並不是顧筱然能夠插足的。而現在,顧筱然的事情又重新引起了兩人新的矛盾。
“我做什麼事情?我不就是把那個跟你門不當戶不對的女人趕出去了嗎?她有什麼好?父母雙亡,看中你的錢,你喜歡她什麼?”司母突然異常激動起來,唾沫橫飛,雙手胡亂揮舞著。
顧筱然盯著她的手臂,好幾次看著她的手臂飛舞到司慶墨的頭上,生怕她會打司慶墨,但最後她還是放在了紅酒杯上麵,一口氣飲下一大杯紅酒,來消消氣。
顧筱然愈發覺得尷尬起來,覺得自己好似外人,被他們隔絕了起來。而司母說的事情,顯然是在顧筱然之前,司慶墨還為了一個女人和司母關係鬧僵過,而那個女孩最後還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