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慶墨緊緊扣住她的手,“我們也可以。”

顧筱然一時沒有說話。

他們不知道的是,有一個人將他們手牽著手的畫麵看在眼裏,他站在三樓的落地窗麵前,氣憤地對著麵前的盆栽花了脾氣,將好好的花草都扯掉了泄憤。

而他身後站著一個白大褂的醫生,確實戰戰兢兢,一言也不發。

中午,秦思打算轉院,主治醫生卻跑了過來,給秦思檢查了一下,歎息了一聲,“她這樣出院比較危險,你們注意些,不要讓她受到顛簸。”

顧筱然正在給秦思收拾東西,聞言嚇了一跳,顧本同已經急忙追了上去,問醫生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思聽聞,眼中也忍不住帶著一絲恐懼,得了顧筱然的安慰,仍是坐立不安,覺得自己的癌症肯定惡化了。

過了一會兒,她突然捂住肚子,說自己的肚子疼。

不是肝癌嗎?怎麼會肚子疼?

顧筱然嚇了一跳,也顧不上這些疑惑,連忙去喊護士。

回來時,秦思捂著肚子,團成蝦狀,臉色蒼白極了,冒著冷汗。

顧筱然嚇了一跳,連忙將秦思扶在床上躺好,給她到了一杯白開水,還露了好多水在桌子上麵。

顧筱然知道自己在恐懼,仍盡力是自己冷靜下來,她怕媽媽也崩潰了。

“媽,你喝點水,會好些的!”顧筱然將水送到秦思的唇邊,自己的手都在顫抖。

秦思將蒼白的唇湊了上去,“嘶”了一聲,往後縮了縮,問道:“怎麼這麼燙?”

顧筱然整個手掌都握著玻璃杯,硬是沒反應過來。

“你手不燙嗎?快放下!”秦思驚異地看了顧筱然一眼。

顧筱然這才感覺手上這杯白開水燙極了,玻璃杯傳遞地熱量讓她的皮膚有些受不住,一下子發了紅,而她太緊張,隻顧著關心媽媽,居然將這疼痛忽略了過去。

顧筱然緩慢放下杯子,卻一不小心將杯子給摔碎了。

透明的玻璃杯摔在地上,還將顧筱然的手燙到了,她感覺燙傷的地方有火燎一般的疼痛。

“去衝些冷水!”秦思心疼極了,也沒有責怪顧筱然,看了她的手一眼,把她往洗手間那邊推了推。

顧筱然受驚般站在原地,眼睛瞪的溜圓,顯然沒反應過來。

“好孩子,你別著急,媽媽會沒事的。你冷靜下來。”秦思知道顧筱然太擔心她,才亂了陣腳。

顧筱然“嗯”了一聲,眼睛隱有淚花,她真是太沒用了!

顧筱然在洗手間,崩潰地哭了一會兒,她咬著唇,眼淚洶湧得厲害,卻壓抑著不發出聲音,時而小聲啜泣一下。

半晌,她洗了一把臉,整理了一下情緒,看到鏡子中的自己眼睛發紅,筆頭也發紅,歎息了一聲,繼續用冷水讓她鎮定下來。

等出了門,秦思就在外麵等候,她捂著肚子,一手扶著牆,看到顧筱然出來,才慢慢站直了身子,卻還是因為疼痛佝僂著腰。

顧筱然一看見她這個模樣,又想哭,卻忍住了。

秦思的目光落在她通紅的手背上麵,看見上麵有水珠,才放心了些。

“我去上個洗手間。”秦思推開她,進了門。

顧筱然連忙讓開,看見媽媽的病床旁邊還有水,連忙拿出掃帚打掃了一下,又用拖把把水拖了。

她站了一會兒,覺得茫然極了,又坐立不安,她推開門,看見門外來往的護士,連忙喊了聲,“醫生了,醫生還沒來嗎?”

這時候,秦思卻高聲喊著顧筱然的名字。

顧筱然嚇了一跳,連忙跑了回去,抵著門口,使勁地拍了拍,問道:“媽媽,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裏難受?快將門打開!”

秦思隔著門,聲音窘迫極了,“筱然,別喊醫生,我小日子來了……”

“什麼?”顧筱然瞪大了眼睛,也窘迫了起來,感情這就是一個烏龍事件。

媽媽的體質差,身體寒氣重,每次來小日子都半死不活的。

她笑了笑,轉聲去拿東西,“媽,我去給你拿,你等一下啊!”

秦思小聲地“嗯”了一聲,覺得自己也太二了,居然鬧出這麼大的笑話!

這時,門口正傳來顧本同的惶急的聲音,“醫生,你快來看看,我老婆肚子痛得厲害,這是怎麼回事?”

顧筱然正在撕衛生巾的包裝袋,一抬頭,就看到父親和醫生都跑了進來,頓時尷尬極了。

她抽出一包衛生巾,放進口袋中,將背包裏麵的衛生巾按了下去,才尷尬地說:“媽媽沒事,隻是……”

顧本同隻顧著找秦思,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聽了這話,也沒有看到輕鬆,而是緊張地問:“隻是什麼?她怎麼了?”

醫生將顧筱然的動作看在眼裏,頓時也尷尬了,他解釋道:“秦女士是月經來了吧?”

顧筱然點頭,覺得好丟人啊!

顧本同也尷尬了起來,一張糙臉燙得發紅。

秦思拍了拍廁所的門,一時不想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