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鴉鵲無聲，顧筱然瞪大了眼睛，覺得司如龍在她心中英偉的形象破滅了。
“而這些，是在你什麼都沒有查清的情況下，也不想我的解釋。”司慶墨忍不住再補充一句，發泄了這多多天心中的鬱猝。
他頓了頓，忍不住吐糟了一下，“簡直像個無理取鬧的女人！”
“臭小子！”司如龍翻了翻白眼，忍不住走了過去，狠狠地敲了司慶墨的腦袋一下，就窩在他的身邊做好了。
顧筱然茫然地將目光轉了過去，覺得這世界一點都不科學。
司慶墨也生出同樣的感受，麵上不由帶了幾分審視。
“小子，你怎麼看你爸的，我再討厭你媽，你還是我的種。況且，小柔也是把你當兒子看的，你小時候也並不是喊她媽媽嗎？”司如龍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和他勾肩搭背了起來。
司慶墨沉默了一下，想起爸爸喜歡的那個女人，和媽媽完全不一樣，在媽媽把仇恨撒在他的身上時，那個女人給了他愛，他就輕而易舉地貪戀著那溫暖，結果卻逼瘋了自己的母親。
司慶墨卻覺得，是母親自己逼瘋了自己，她活在偏見裏，活在陰暗裏，試圖將身邊的人都關在地獄裏，好永遠地陪著她。
但那個溫柔的女人也死在了母親的手中。
沒有人再給過他愛了。
除了，他手邊牽著的人。
司慶墨忍不住又捏了捏顧筱然的手，得到了她莫名其妙的目光。
“好了，我的兒子，這件事爸爸就不幫你了，看著你怎麼解決！”司如龍眼中潤著一層溫柔的光，對著司慶墨說。
司慶墨想，那個女人雖然死了，還是留了一些東西給爸爸吧？比如這般真實的溫柔，讓他學會了愛？
他點頭，在司如龍的指點下去了方玲的房間，他帶著顧筱然，決定好好和方玲談談，這個孩子一定是不能留的，隻要是方玲不想留，這就不關任何人的事了。
顧筱然跟著司慶墨上樓，就看到樓梯間有著一個紅色的身影，她嘴裏點著一根煙，徐徐地吞吐著煙霧，臉上露出些享受的神情。
“不準抽煙，不準穿這樣的……”司慶墨神情夾雜著一絲厭惡，免不了囑咐道。與其說這是殷勤的囑咐，倒不是說這是一種霸道的逼迫，他說到了一半，就想起了自己放手的諾言，也就不說了。
但司慶墨的目光難免落在了她的肚子上麵，即使到這個時候，她的肚子也隻是微微凸起，看起來隻是像長胖了些，而她的工作也一直沒有停過。
方玲沒有將這個孩子但一回事！司慶墨判斷著。
顧筱然心中五味雜然，也盯著她的肚子。半晌，她才酸澀地說：“方玲，愛惜自己一點，別抽煙了。”
方玲夾著煙，愣愣地看了顧筱然半晌，第一次露出了一個比較真實的笑容。
然而，下一刻，她轉身往樓梯上麵爬去，直接對他們說：“我要跳樓！”
這語氣太過於淡然，仿佛就像說我要去吃飯一般，一時讓顧筱然懷疑起自己的耳朵來，兩人麵麵相覷，半晌還沒有反應過來。
隨著高跟鞋敲擊著木質樓梯的聲音，顧筱然看著她飛快地往上爬，在看著她穿著一身豔麗的衣裳，嬌豔如花，腦袋嗡地一聲炸開來。
搞不好她真的是要跳樓！顧筱然心中生出這個想法，立馬拿著司慶墨爬樓梯。
司慶墨的唇抿了抿，拖滯了一下步伐，還是隨著顧筱然走了上去。
陽台，方玲坐在了木質的欄杆上麵，輕鬆地望著下麵的風景，哼起了歌聲，顯然心情很好。
這讓氣喘籲籲爬上來的顧筱然心中鬆了一口氣，她沒跳下去必然真的不是想死，而是想提條件。
旋即，她的眉頭凝了起來，方玲能提出什麼條件了？必然是嫁給司慶墨。
顧筱然心中冷了下來，看了一眼飯菜一直在拖時間的司慶墨，明白了司慶墨是想要她死。
然而，方玲也不是個愚蠢的。
“你下來吧，你不是想嫁給司慶墨嗎？你現在已經懷上了他的孩子，還指望我和你爭什麼？”顧筱然咬了咬唇，神情猙獰地說出這句話。
方玲的歌聲止住了，她回頭，欣賞了一會兒顧筱然的神情後，才噗嗤一聲笑出了聲音。她不屑地說：“這有什麼好威脅的，我不想要這個，不然我用得著跳樓嗎？”
顧筱然訝然地望了過去，不明白方玲這樣做求的是什麼。
對於司慶墨來說，卻是竊喜了，他急忙問道：“你想要什麼，我都答應！”
方玲回頭，不屑地看了司慶墨一眼，她扶著欄杆，跳了下去，顧筱然忍不住發出一聲尖叫。卻將方玲已經站定了，她隻是站在了欄杆外麵，踩著磚石，展開了雙臂。
“你先下來，有話好好商量！”顧筱然忍不住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