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地瞪大眼睛,目光扣住煙灰缸,心中的黑暗滋生,直到藍色的大象煙灰缸擊中柔軟的沙發靠墊,跌落在沙發上麵,她才被驚醒了般。
瞳孔緊縮,她渾身戰栗了起來,害怕那頭可怕的惡獸失了控,將她吞噬。
所幸的是並沒有人關注她,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受到襲擊的夏霖身上。
夏霖抱著粉紅色的兔子,將自己的腳縮在了沙發上麵,嗚嗚地哭了起來。
“媽!你瘋了嗎?”小夏皺緊了眉頭,不敢置信地望著夏母。
夏母冷冷地朝這邊瞥了一眼,才走到了夏霖麵前,將她整個人籠罩,她的身子縮小得更厲害了,甚至想藏在沙發縫裏。
“吃藥!”夏母凶狠地望著夏霖,雙肩聳動,仿佛隨時會抓著夏霖把她打一頓。
這樣的情景著實出人意料,顧筱然一時愣住了。她一直以為夏霖是幸福的小公主,居住在家人建起的宮殿中,無憂無慮地玩耍。沒想到她隻是一個可憐蟲,表麵看起來光鮮亮麗,卻是一直在受虐待。
若是司慶墨知道了,一定會心疼死了吧?
顧筱然深吸一口氣,良心和嫉妒在心中爭鬥,讓她倍受煎熬,她並不是什麼聖母,不會將自己的男人拱手讓人,讓司慶墨來照顧這樣的嶽霖,她簡直要瘋的節奏。
她這般想著,屁股生根了一般坐下,冷眼旁觀,但麵色十分糾結,越發不安起來。
小夏將顧筱然的神態收於眼中,眼中精光閃爍,仿佛在算計著什麼。
然而,令他們沒想到的是夏母猛地抓起了夏霖的頭發,扯著她的下巴昂了起來,就使勁把白色的藥片往她嘴裏倒。
顧筱然驚得跳了起來,急忙跑了過去,把夏母的手腕扯開。她臉色十分難看,想罵夏母一頓,但她想了一下,把話在心中潤色了不少,換了一個委婉的說法,“阿姨,夏霖現在智商隻是一個孩子的智商,你這樣逼她她會害怕,您還需耐心些!”
畢竟自己隻是一個外人,不好插手這件事,要是她把氣又撒在夏霖身上,當著她的麵打夏霖,她還能有什麼辦法嗎?難道報警嗎?
即使這樣,夏母的神情也不大好,她甩開顧筱然的手,又去拽夏霖的手腕,氣憤地說:“這是我的事,關你一個外人什麼事?她是我生的,我的女兒還不準我打一下出出氣嗎?況且我也是為了她好,她這病得治,不吃藥怎麼成?”
顧筱然啞然,看著夏霖眼睛直冒眼淚,哭得鼻涕眼淚一把抓,她有些不忍心,隻好耐心地哄著她,“乖寶寶,把藥吃了好嗎?吃完了姐姐去買糖吃,好嗎?”
夏母看看顧筱然這個樣子,冷哼了一聲,用揚起的下巴表示了對顧筱然的不屑,卻是沒有對嶽霖再次動手了。
夏霖咳嗽連連,眼淚都咳了起來,她將藥片都吐在了地上,就趴在了沙發上麵,一直做嘔吐狀。
聽到這句話,她的眼睛亮了亮,眼裏升起期待的光芒,又漸漸熄滅了下去,使勁地拿著兔子的爪子擺手,大喊著:“不吃藥,有毒,不吃藥,不吃藥……”
喊到最後,她的聲音愈發淒厲了起來,整個人也暴躁了起來。
顧筱然給嚇了一跳,小夏立即跑了過來,將她的手抓住了,拖到了另一邊的沙發後麵,站在了安全地帶。
夏母卻凜然不懼,顧筱然卻認為她凶惡慣了,夏霖卻更是怕她。
幾個護工逼了上去,將夏霖的雙手雙腳抓住了,用力按在沙發上麵,夏霖淒厲的尖叫聲和哭泣聲震破了人的耳膜,讓人生生打了個寒噤。
夏母卻往夏霖臉上打了幾巴掌,凶狠地問:“你又發什麼瘋?有你這樣一個女兒,老娘的臉麵都丟光了,你還活著幹什麼?”
顧筱然心中泛涼,震驚得無以言表。
“夠了,你自己要不要臉麵?媽,你看看你現在成了什麼鬼樣子!要是你那個情人看到了你這副模樣,不知道他還不會對你死心塌地?”
小夏勾著顧筱然的手臂,生怕夏霖衝出了控製,拿出個什麼東西扔在顧筱然的身上,他也準備著隨時帶著顧筱然轉換位置。
緊繃的肌肉將顧筱然也感覺到了緊張,她好奇地看了小夏一眼,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緊張她會受傷,難道他也感覺夏霖對她特別不待見?
夏霖的哭聲因為恐懼變小了些,她縮在沙發上麵,抽抽噎噎,肩膀在不停地抖動。
最後,她在護士的勸服下,將藥吞服了進去,拿著玻璃水杯,小聲地哭泣著。
顧筱然鬆了一口氣,她看不慣夏霖這樣被夏母逼迫著吃藥的模樣,雖然知道這要她必須吃,但是這樣也太不溫柔了些,對這樣一個病人是巨大的心理創傷。
她歎息了一聲,猶豫了起來,或許她該將這件事告訴司慶墨?
但她能做到嗎?
嗬!顯然,她是一個深愛著司慶墨自私自利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