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墨……”顧筱然期期艾艾地叫了一聲,聲音帶著幾分擔心,溫柔極了。

司慶墨的目光才重新凝聚了起來,偏頭望向顧筱然。

顧筱然卻從他平靜的眼神中看出了深沉的悲傷,她走上前,學著司慶墨的模樣摸了摸他的頭,溫柔地說:“別難過,我在你身邊……”

司慶墨突而將顧筱然抱住了,將頭埋在她的肚子上麵,什麼都不願意去想了。

顧筱然焦急地大叫著:“小心針,小心針!”

第二天,司如龍來看望司慶墨,司慶墨特地問了母親的事情。

司如龍沉默了下來,半晌,他擺了擺手,威嚴的臉上卻帶著孩童般的置氣,他惱怒地說:“走了就走了,關我什麼事!”

司慶墨見父親這反應,就不再問下去了。

當天下去,司如龍也跑了,說回a市去幫他打理公司,讓他好好養傷。

夏燃帶著小惜也走了,要回去處理事物了。

半個月後,司慶墨實在呆不住了,和顧筱然軟磨硬泡回家養傷,得到醫生的同意後,顧筱然準備和司慶墨回到a市。

然而,在顧筱然拖著行李箱下樓時,卻遇到了蕭梓航。

蕭梓航模樣很是頹廢,他戴著口罩,頭發亂糟糟的,仔細看可以看到他臉上濃重的黑眼圈,他用一副剛睡醒的焦躁模樣攔住了顧筱然。

顧筱然正提著行李箱要過馬路,行李箱差點打到她的腳後跟,她急忙拉住箱子,看了蕭梓航一眼,聽到了馬路上麵汽車滴滴的喇叭聲。

她一把抓住蕭梓航的手臂,把他拖到離馬路較遠的距離,才放下他的手臂,往樹蔭那邊走去。

蕭梓航看著她的步伐,愣了一下,默默地跟了上去。

“找我有什麼事嗎?”顧筱然平靜地問,走到了樹蔭下麵,放下了旅行箱,從身旁掛著的白色的小包裏麵翻出了紙巾,抹了一把汗珠。

她猶豫了一下,看著蕭梓航額頭上明晃晃的汗珠,還是遞給了他一張紙巾。

“謝謝你,”蕭梓航接過紙巾,性感低沉的聲音從口罩中傳了出來,他並沒有擦汗,反而將紙巾捏了捏,抓在了手心,顯然是準備說些什麼。

“筱然,我的妹妹……”

果然說的是這件事!

顧筱然在心中默默地歎息了一聲,開口打斷了蕭梓航的話,“這件事……沒得商量!梓航,你也知道她做了什麼事,她可是我最好的朋友!誰知道她……”

顧筱然激動異常,忍不住握緊了拳頭,衝著蕭梓航大吼大叫起來。

她發現自己的態度太偏激,似乎在遷怒蕭梓航,就立即調轉了腦袋,去看樹幹,竭力使自己平靜。

“我……不是……”蕭梓航低下了頭,想為自己的妹妹解釋一番,卻現在無力的現實隻能讓他認命。

他內心愈發焦急了起來,可是他已經被毀了,妹妹可不能被毀!

他握緊了拳頭,眼裏都是都是哀求之色,低聲下氣地懇求著:“筱然,我妹妹她……一時瘋了,也是因為我的傷,她不能一輩子都在監獄裏過,你能給她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嗎?算我求你了,我們可以離開這裏,再也不回來了!”

顧筱然本來聽得十分氣憤,心中一片寒冷,但聽到一輩子時也吃了一驚,她驟然轉頭望向蕭梓航,問道:“她被判了多少年?”

“五年……”蕭梓航飛快地回答。

顧筱然冷哼了一聲,覺得不過是五年,她捅了司慶墨一刀,也該在裏麵呆五年了!

“但是雪薔卻在監獄第一天就被人打得半死,現在在醫院裏了!筱然,你勸司慶墨收手吧!我寧願他對付我,什麼條件我都答應!”蕭梓航驟然大喊著,忍不住將指節捏的發白,神情也充滿了絕望。

顧筱然張大嘴巴吃驚地望著他,眼裏閃爍過思索的光芒,眼神慢慢沉澱下來。

半晌,她皺了眉頭,對他抬了抬下巴,“我帶你去找司慶墨吧,這件事你們去談,如果司慶墨肯開口,你妹妹的情況會好些,但是他這個人……不是君子……”

顧筱然憋了半天,也隻說出這樣一句話,她隻看見司慶墨有仇必報,還沒見他以德報怨過的!

蕭梓航眼中崩射出感激的光,但他眉尖還纏繞著幾分愁苦,顯然是害怕司慶墨對他妹妹直接判了死刑。

他深吸一口氣,眉頭微蹙,“好,我去和他談,筱然,謝謝你!”

他驟然展開雙臂,快速地抱了顧筱然一下,在顧筱然還在吃驚間就放開了她,調頭往醫院走去。

顧筱然愣了一下,看他這決然的背影,一時也不要責怪她。

等她看到他到了馬路對麵,才驟然反應了過來,急忙衝著他如壯士斷腕般的背影大喊著:“等等,蕭梓航,你知道是哪一樓嗎?”

蕭梓航瞬間僵硬了背影,茫然地回過頭去。

顧筱然看著川流不息的馬路,等待著紅綠燈,左顧右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