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岩城西南處數裏外一個茅草屋中。
柳思思穿著樸素,手裏拿著竹扇子,正在為母親煎藥。
屋中陳設簡單,卻很溫馨。
柳思思因身具靈根,幼時得到一位散修傳授過粗淺的道法,所以自行修煉也到了煉氣五層。
但因其母是凡人,修仙城內毫無容身之所,她隻好帶著母親在城外居住。
“思思,外處風寒,快些進來吧。”
柳思思的母親從茅草屋中走了出來,寵溺的望著自己的女兒。
經過葉純陽的出手救治,婦人這幾日的氣色越漸好轉,如今已無半點病態。
“沒事,娘親不用擔心,女兒再怎麼說也是修仙者,雖然修為低了些,也不至於被這些風寒傷身的。”柳思思嬌俏的笑道:“娘親且稍待一會兒,藥馬上就煎好了。”
婦人拗不過柳思思,隻好心疼的笑了笑。
她沒有回到屋中,而是在門口坐了下來,道:“思思,那位救了我的葉前輩真是一位高人,若你能跟著她修行,一定可以擺脫現在的困境,今後也不會有人再欺負我們了。”
婦人歎了一聲。
柳思思手上微頓,接著又繼續煎藥。
“是啊,葉前輩和慕容姐姐都是大人物,可是我又怎麼可能與他們走在一處,能夠對我們出手相助已是對我們莫大的恩惠了,我又怎敢奢望跟著他們修行?”隨著沉默,柳思思神色漸漸黯然下來,喃喃自語道。
“娘親也隻是隨口一說,葉前輩那樣的大人物確實不是我們能夠觸及的。”
雖然嘴上不說,婦人卻經常見到柳思思半夜一人在林中打坐,按照幼時那位散修傳授的道法刻苦修行。
子女莫若母,柳思思看似把一切藏在心裏,實則渴望修煉。
“不過我的思思就算沒有高人指點,娘親相信憑你的毅力,一定也可以修煉成仙。”婦人溺愛的撫了撫柳思思的秀發,安慰道。
“那是當然,思思一定會努力修煉,保護娘親,有朝一日,我們還要搬到黑岩城去,讓那些平日裏欺負我們的人都好好看看!”
柳思思揚著秀眉,咯咯笑道。
婦人含笑點頭。
她知道柳思思表麵開朗,這份笑容背後卻暗藏著許多無奈和苦澀。
修仙之路若無高人指點,幾乎難有成就,這一點任何人心裏都非常清楚,但二人都沒有說破,保留著母女之間的溫暖。
“嘿嘿,小丫頭意誌倒是不錯,既然你這麼想修仙,不若跟著本人,讓我來傳你道法,如何?”
忽然,一個低笑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柳思思神色一變。
這個聲音她很熟悉,幾如魔障一般時刻回映在她的腦海,果然笑聲落下後,眼前出現一個矮胖中年的身影。
正是玉穀子。
他駕馭著一口紫黑色的葫蘆,裏麵黑霧滾滾,寒氣逼人,甫一落下即讓地上綻出無數道千足蜈蚣般猙獰的細痕。
“玉穀子,你來做什麼!”
柳思思身軀輕顫,急忙將母親護在後頭。
“你不是想修仙?本人自然是來滿足你願望的。”玉穀子用陰邪的目光打量著柳思思,冷笑說道。
“我不會跟你修煉的!”柳思思怎看不出對方的意圖,當即回絕道。
“是嗎?當初可是你自己求著要當我的侍妾,如今卻要反悔了嗎?”玉穀子麵露戲謔,陰陰笑道。
柳思思聞言目露寒色,道:“那日慕容姐姐已經代我贖身,約定自然早已作罷,如今你怎還提此事!”
“慕容姐姐?哪個慕容姐姐?本人怎不記得?”
玉穀子望望天,故作無賴的譏笑道。
“你!”
柳思思一顆心沉入冰霜穀底,眼前這一幕擺明是對方衝著自己來的,又怎會承認慕容珠兒當日為自己贖身一事。
“娘親,你快走,我來抵擋他!”
柳思思身子往母親身前一擋,募然雙手掐訣,口中催咒。
幼時那位散修曾傳她法術,此時無人相幫,柳思思隻能靠自己之力自保。
隻聽的一道風聲急響,屋外數道土刺從地底之下伸出,朝著玉穀子狂紮而去,雖隻是一道簡簡單單的土屬性法術,在柳思思多年修習下也頗具聲勢。
“就你這點粗淺得可憐的法術,就不要在本人麵前賣弄了吧?”
玉穀子眼中閃過譏諷,看也不看攻來的土刺,大手一拍腳下的葫蘆,頓時狂風大作,一道道淩厲風刃從中噴出。
“唰唰!”
數道尖銳風聲傳來,土刺尚未臨近,當即被斬成飛灰。
柳思思美眸微縮,她再怎麼刻苦修行又怎麼可能敵得過道基境圓滿的玉穀子,眼見法術被破,連忙抽身飛退,準備帶著母親逃離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