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噤若寒蟬。
葉純陽千裏滅族的手段,把他們狠狠震懾到了,這種一念之間控人生死的手段,實在太可怕。
半空中,隻剩下最後一道血光,而血光之下,還有一個沈家人。
沈如嫣。
她癱坐著,眼中黯淡無光。
之前那一道道血光消失,代表著她沈家的覆滅,所有與沈家有關之人,全部被誅殺。
“這最後一道血光,就是我的了吧?”
沈如嫣抬頭望著,臉上露出慘笑。
她做夢也不會想到,當再次見麵,竟如此情景。
“罷了,或許從遇到他開始,我就注定是失敗的,如今不過是走到了結尾而已。”沈如嫣苦笑的喃喃自語著。
葉純陽既然已經滅了沈家上下,她又怎會幸免呢?
從當年碧雲峰下邀請他加入沈家被拒開始,沈如嫣就有一股執念,相信終有一日會超越他,讓他正眼相視,然而無論是臨山之巔青年的耀眼矚目,還是如今傲世之尊般控人生死,她都隻是一顆渺小的沙粒。
在他麵前,她隻有仰望,永遠不可能比及。
沈如嫣最終閉上眼。
眾人屏息靜氣,有的恐懼,有的兔死狐悲,也有的冷漠相視。
一道道目光注視著沈如嫣。
但是等了許久,卻發現沒有和剛才沈牧一樣當場隕滅,也沒有任何不適。
“你走吧。”
一道淡淡的聲音傳入耳中,沈如嫣微微一怔,不可置信的睜開眼。
“你不殺我嗎?”
沈如嫣錯愕的看著葉純陽,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葉純陽臉上漠無表情,單手一揮,空中血光散去。
“你放了我,不怕日後我尋你報仇嗎?”沈如嫣雙手一緊,問道。
“如今你沈家已滅,殺你與不殺並無分別,你若想報仇,隨時可以來,但下一次我絕不會再手下留情。”葉純陽漠然道。
算起來與這沈如嫣也算相識一場,念在故人之情,葉純陽今日饒她性命,也算了斷了往日的情分,今後再見便形同陌路,不會有絲毫心慈手軟。
沈如嫣低下頭,緊抿雙唇不語。
葉純陽動輒滅她沈家滿門,要說不恨是假的,隻是提起報仇,她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毫無信心。
盡管她如今拜入飄渺宮宮主門下,但今日一幕,讓她以往的信心土崩瓦解,她除了恐懼之外,無法生出抵抗之心。
沈如嫣最終起身,朝廣場外走去,身影漸漸消失在人群中。
葉純陽沒有看此女,待回到靈藥閣,周圍一道道敬畏的目光向他看來,但無人敢上前。
這時候,葉純陽看到一個人影。
秦淩縮在角落中,身體瑟瑟發抖,不敢與他對視。
從沈家上門尋仇,到沈震、沈問天連番被斬,再到沈天雲被抽出精血千裏滅族,秦淩都看在眼裏,葉純陽每斬一個沈家修士,都讓他內心懼意狂升。
在此之前,秦淩還想著待回到家族後,立即請族中高手追殺葉純陽,以報近日羞辱之仇,可是今天一場爭鬥,看得他肝膽俱裂,原本的報複之心變成了深深的挫敗感。
秦家雖是中州家族,但實力比沈家強不了多少,沈家都讓葉純陽彈指滅族了,誰敢保持他秦家不會是下一個沈家?
“他到底是何方神聖啊!”
在葉純陽淡淡一瞥下,秦龍徹底蜷縮起來,躲在人群裏不敢冒頭,更不敢露出半點敵意。
最讓人沮喪的不是直麵強敵,而是在你將他視為對手之前,對方就已經站在一個讓人無法仰望的高度,把你狠狠碾壓。
葉純陽無視秦淩,徑直向樓上走去。
“前輩!”
玉穀子拖著受傷的身體,激動的迎上來。
“嗯。”
葉純陽微微點頭,檢查了一下玉穀子的傷勢,在療傷丹藥的作用下,已經沒有什麼大礙。
玉穀子既是敬畏,又是感動。
此刻他耳邊仿佛還回響著之前被沈震擊傷時,葉純陽說的那番話。
他真的做到了。
沈家強敵連番被斬,全族盡數誅滅。
這樣的神通,讓玉穀子深深折服,更誓死追隨於他。
葉純陽沒有多說什麼,吩咐玉穀子讓其好好養傷後,便獨自回房。
“多謝你。”
就在這時,身後卻傳來一個聲音。
聽著這淡然而熟悉的聲音,葉純陽回頭看去,眼前出現兩個女子,正是顧淺與青塵。
前者神色平靜,後者卻滿臉崇拜,望著他的目光和玉穀子一般,充滿激動。
“謝我什麼?”葉純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