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善手,惡心(1 / 2)

孫悟空說:“齊天有何難?比天高也可以,有膽量隨我去闖嗎?”雲舞說:“當然。”小寶說:“別漏了我。”孫悟空說:“七變,是你表現長處的時候了。”悟空飽吃天母的蟠桃,氣力充沛,與雲舞衝霄直上。登天難,登上三十三天最高的淩霄殿更難,卻難不到悟空和它的七變。雲舞說:“這裏就是淩霄殿?”孫悟空說:“應該沒錯吧?高得離譜,怎會不是。”雲舞呀了一聲。孫悟空哇了一聲。

從外圍越門而入,方發覺高處未算高,一道似無止境的回旋長梯,通向遙不可及的摩天樓頂,蔚為奇觀。孫悟空說:“還需再上?”雲舞說:“讓我略盡綿力,騎上來,晃眼即到。”孫悟空說:“喂,你別衝動。自作聰明。”雲舞說:“為什麼啊?”孫悟空說:“我懷疑帝釋天是個無膽匪類,你發動妖力會嚇走他。”“七變亦不能用,徒步上去。”雲舞說:“可以飄嗎?”

雄奇宏偉的淩霄殿,懸浮於天際盡頭,高聳雲端,上抵穹蒼浩瀚無盡,下俯瞰人間寸土無遺,渺渺星宿,芸芸眾生盡收眼底。

孫悟空說:“啊啊,終於脫苦海,見岸了,幾乎窒息啦。”雲舞說:“你似乎真的快要斷氣。”孫悟空說:“九萬多級樓梯,走到腳軟。”雲舞說:“你竟有閑情計算有多少級?”孫悟空說:“多事。”“不妥,很強的氣,單是一個帝釋天,不可能具有如此氣勢。”

孫悟空說:“你留在此,不要進去。”雲舞說:“為什麼?”孫悟空說:“事有蹺蹊,我懷疑外麵不隻帝釋天一個。”雲舞說:“你不是說吃過蟠桃,加上七變,便什麼也不怕。”孫悟空說:“我有說過怕嗎?隻是不想分心照顧你,到時打得不夠暢快。”孫悟空說:“連我也預計不到自己有多厲害,無謂傷及你。”雲舞說:“嚇,真的如此厲害?”孫悟空心想:假的。

穿過廊道,環境一片幽暗,悟空隻感四周充斥能量,危機處處。走不出數步,周遭突然大放光明,迎頭灑射。光暗的強烈變化,悟空一時間被映照得難以視物,刺目若盲。

淩霄殿燈火通明,當悟空雙瞳適應過來,驚覺眾神高低有序地齊集於此,似是早在恭候他的駕臨。力量焦點所在,悟空憑感應一直認準目標方位。孫悟空說:“帝釋天。”

帝釋天說:“孫悟空,就是你。”眾神環繞守護著的,正是高居寶座的帝釋天,堂堂萬神之尊,竟是個年幼小孩,但觀其雙目流露懾人風采,表情充滿威嚴,不失皇者氣派。

火宮祝融,南天不死翁。雨師。正天王。海王怒蛟。邪,韋陀天。北方門神。

元始說:“孫悟空,我們又見麵了,嗬嗬。”孫悟空說:“無聊,肉麻當有趣。”首席護法三眼戰神。二郎神說:“自投羅網,要你不得好死。”雲舞心想:幸好沒跟出去。悟空算不算自尋死路?北鬥星君心想:看不見我,看不見我。孫悟空唔了一聲。北鬥星君說:“哎呀,被他發現了。”孫悟空說:“你這個騙子。”

北鬥星君說:“孫悟空。”“請你位列仙班,登天享福,現在不是嗎?老神騙過你什麼?”孫悟空說:“還在狡辯。”“你這老烏龜,大騙子。”“今日不拆掉你那副老骨頭便不叫孫悟空。”

孫悟空說:“我本來在花果山快活逍遙,七十二洞妖王亦奉我為大聖王,你這老烏龜騙得我透了。”千辛萬苦找上帝釋天,憤怒的孫悟空矛頭竟先指向北鬥星君,兩者間到底有何深仇大恨?話說悟空跟隨智者菩提,學有大成,返回花果山再度稱王,神通法力懾服遠近七十二洞妖王來朝。

悟空妖氣衝霄,令帝釋天不安,接納眾神意見,派遣北鬥星君下凡招安。壞在北鬥星君好酒糊塗。為了速成其事,對拒絕屈居神下的悟空信口雌黃,訛稱帝釋天渴望讓賢共掌天府,說謊惹來一場大禍。悟空好勝,當仁不讓,登天前還對各洞妖王許下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承諾。豈料悟空隻被安置到天涯邊緣的天府牧場,當上一個弼馬溫。起初北鬥星君的謊言仍可瞞天過海,未被識破,三月光陰,悟空樂得陪伴天馬行空,自得其樂。

曆時半載,悟空漸感不妙。抓著一個牧場小仙逼問真相,方知受騙,勃然震怒。悟空最愛麵子,思前想後,每當泛起七十二洞妖王對自己譏笑的情景,更難忍下這口氣。怒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決定直闖天府,大興問罪之師,更要以武功把北鬥星君的謊言變成事實。孫悟空說:“老烏龜你說自己該不該殺?”

悟空重重一棒泄憤,幾乎取掉北鬥星君老命。孫悟空說:“奴才做錯,主子理應承擔,帝釋天,我跟你這筆帳怎算?”孫悟空說:“莫說我欺你,天皇你我輪流做。”

悟空來到帝釋天座前,眾神竟無動於衷,全無阻止的意圖。孫悟空說:“答不答應?”帝釋天說:“我是受命於天的玉皇大帝帝釋天,你憑什麼本領坐這位子?”孫悟空說:“你是玉皇大帝,我也是顯赫有名的大聖王。”

悟空把念棒變成凶暴,刀鋒橫擱在帝釋天頸側,生死全係於他一念之間。孫悟空說:“不讓位便人頭落地吧。”命懸一線,帝釋天竟怡然無懼,舉杯淺飲。孫悟空說:“個子小小,膽子好大,你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