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歌拎著那條魚到廚房去,喊蘭嫂過來幫忙處理。

她沒殺過魚,就算是以前煲湯,所有的雞鴨魚肉之類的也都是買的市場上殺好的,恨不得所有食材都是有人給她備的整整齊齊,她負責下鍋就行。

蘭嫂看到洗菜池裏麵一條活蹦亂跳的魚,也露出了為難的神色,“太太,您這可就為難我了,我平時也不殺生,何況這段時間是我的齋戒日。”

蘭嫂跟在老夫人身邊耳濡目染,一直都信佛,不食葷腥,要不是因為照顧傅時修起居的原因,她連這些葷菜都不會動手去做,平時能讓廚娘做的葷菜,她是絕不插手的。

明歌搬出傅時修來,“不能破例一次麼?可是時修要吃的,你們少爺。”

蘭嫂雙手合十,口念阿彌陀佛,“不行不行,太太,您真別為難我,我連這個看都看不得,我出去了,我出去了。”

說著,蘭嫂便丟下明歌一人,三步並作兩步走的逃了出去。

年逾五十的人了,腿腳還麻利的不行。

洗菜池裏放了半池子的水,那條鱸魚在車裏悶了一路,喪頭耷腦的,基本半漂浮在水麵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明歌深吸了一口氣,殺一條魚而已,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這麼想著,她伸手去池子裏麵抓魚。

徒手抓活魚,這也是她人生的第一次。

此時,傅時修還在客廳裏麵優哉遊哉的喝茶看書,這種無所事事等著吃飯的時光對他而言並不多,難得有一次,也很愜意。

沙發上,離他不遠處就是那隻影城裏抓回來的皮卡丘。

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窩在沙發的一角,看著十分俏皮。

一想到影城那台差點讓自己失了麵子的抓娃娃機,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啪’的一聲,將書合上擱在了茶幾上,摸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電話還沒接通呢,廚房裏麵突然傳來一道尖叫聲。

“啊——”

傅時修麵色一緊,立馬起身,疾步跑進廚房。

“怎麼了?”

明歌整個人都靠在角落的櫃子上,一臉驚恐,五官都恨不得變了形,一雙眼睛滴溜溜的看著地麵,嚇得花容失色。

而地板上,一條鱸魚正奮力的拍打著地磚,白色的魚鱗在燈光下熠熠生輝,隨著他的奮力掙紮,濺了一屋子的水。

傅時修皺了皺眉,往後退了一步,“怎麼回事?”

明歌依然靠在櫃子上,苦著臉道,“我就是想把它從池子裏麵抓出來,誰知道它跟打了雞血一樣突然就瘋了……”

這個形容絕對不誇張!

就在一分鍾之前,這條魚還在池子裏麵的時候,那副蔫兒了的樣子仿佛就命不久矣,可明歌的手才伸到水裏,他就跟觸電了一樣猛然醒悟,尤其是明歌抓到它的那一刻,他開始瘋狂掙紮。

然後就從明歌的手裏,以一個極為優美的拋物線一躍上天,然後掉在了地上,即便是擱淺了,還奮力掙紮遊動,一條魚尾巴拚命的拍著地板,精神頭十足。

水花拍的到處都是,確認明歌沒事,傅時修往後退了一步,退到廚房門口,“你把它抓起來啊,愣著幹什麼呢?”

“你抓啊,”明歌氣不打一處來,“你要吃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