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所的房間不大,房間裏麵隻有一張桌子一把椅子一張床。
明歌坐在椅子上,麵前蓋著剛到了熱水泡好的泡麵,傅時修就在她身後,隔著不到一米的距離,坐在床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剛剛那個吻之後,屋子裏麵的氣氛一直都怪怪的。
明歌的腦子到現在都還很混沌,眼角的餘光瞥了傅時修一眼,恰好他抬起頭來,目光在空氣裏相撞,一瞬間的尷尬讓明歌忙不迭收回目光來,轉身將泡麵蓋子掀開,心不在焉的拿著叉子在碗裏戳來戳去。
泡麵的熱氣氤氳上了屋頂,很快在屋子裏彌漫開。
身後傳來傅時修的聲音,“你就吃這個?”
明歌頭也不回的戳著泡麵,鼻子裏‘嗯’了一聲。
傅時修從口袋裏摸出煙盒,正要點煙的時候看到明歌的背影,不知道想到什麼,又默默的揣了回去。
“走。”
“你幹什麼?”明歌被他拽的從椅子上起來,一臉沒好氣,“去哪兒?”
“出去吃飯。”
“我不去。”
她嚷嚷著不去,可力氣實在是沒傅時修大,對方輕輕鬆鬆拉著她,就把她拽了出去,招待所的隔音並不是太好,她也不想鬧出太大動靜,隻能一邊掙紮一邊跟著他往樓下走。
傅時修心裏窩著一股無名火。
早上剛到這招待所的時候,他就很不高興了。
在京都好吃好喝的養著她的日子她不樂意,偏要自己一個人跑到這窮鄉僻壤的地方來,住這種潮濕發黴的幾乎窒息的屋子吃泡麵。
沒錯,他那天在喬家是說了她以後不是Eileen了,可是他又沒停她的卡,身份證也依然能讓她買票坐飛機。
想到身份證的事情,他心裏的火更甚。
早知道她膽子這麼大,敢自己一個人跑到這個地方來的話,就該把她的身份證也注銷,看她有什麼本事來這兒。
這會兒是中午,外麵豔陽高照,冬日的武都縣縣城裏還算熱鬧,遠處就是青山綠水,空氣也比京都要好的多。
“我說了我不吃!”
明歌被傅時修拉出來,強行按在招待所對麵的一家麵館裏。
傅時修看都沒看她一眼,跟櫃台老板說,“兩碗牛肉麵。”
“好嘞,稍等。”
麵館裏收拾的很幹淨,桌子上也看不到一點油漬,客人不少,拉麵的香味四散,比泡麵裏那些香精的味道要令人舒服的多。
礙著那麼多人,明歌也不能跟傅時修爭執,氣的一直瞪著他。
有病吧,好不容易甩脫了厲錚,他又是怎麼追上來的。
千裏迢迢的,自己這條命對他來說就這麼重要?放自己一馬不行麼?
兩碗牛肉麵很快就上來了。
傅時修將其中一碗往她跟前推了一下,言簡意賅的丟下一個字,“吃。”
“不吃!”
“隨便你,”傅時修拿了筷子,仔仔細細的用紙巾擦了,自顧自的吃起麵來。
他一個在飯食上極為挑剔的人,竟然在這街邊的拉麵館裏吃的津津有味。
嗦麵的聲音不大,動作也慢條斯理的,仿佛是故意吃給她看的似的,那香味簡直就是衝著她的鼻子來的。
明歌捂著肚子,可惜到了飯點兒,肚子十分不爭氣的‘咕咕咕’叫了好幾聲。
周圍人聲鼎沸,誰也聽不見,但她聽見了,當下麵色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