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
高朗這是撞到槍口上,激怒了傅焱。
他推開車門,甩開兩條大長腿,徑直追去。
高朗戴著手銬,身體一下子沒了平衡感,自然跑不快。
沒幾分鍾,傅焱便將這孫子逮了回來。
他親自坐在後座看著,讓鴨子去前麵開車。
警局外,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傅焱一腳將高朗踹了進去,“有本事你再跑啊!”
兩人隨後進來,林玲玲一眼便瞥見了周亞辰脖子上的紅痕。
她下意識擔心起來:“這是怎麼了?”
鴨子舉起她桌麵上的鏡子,看著那條勒痕,輕碰一下便很疼。
他回道:“這孫子拒捕,用手銬勒住我脖子,試圖逃跑,又被傅隊抓了回來。”
下一秒,林玲玲淩厲的眼神便落在了高朗身上。
餘翩趕緊將這王八蛋送到審訊室,遲一秒世界大戰都能爆發。
傅焱放了他半天假,“先去醫院看看有沒有受傷,身體最重要。”
鴨子本來想拒絕,但還是沒敵過頸部的脹痛,林玲玲便陪著他去了醫院。
“信婉柔的卷宗找到了嗎?”
林玲玲邊走邊說:“在萬法醫那裏!”
萬昀將檔案袋遞給他,推了推眼鏡,“無巧不成書,看完會有意外收獲。”
傅焱接了過來,提取著重要信息:“信婉柔,十二年前被凶手用菜刀捅向其孕八月的腹部,失血過多而死於家中,死後凶手在其屍體上瘋狂砍十幾刀。現場顯示凶手曾試圖分屍,但沒有繼續。”
檔案裏有信婉柔的照片,與枕頭下那張半張新娘照裏的女人一模一樣。
傅焱眉頭緊鎖,繼續瀏覽,“報案人是信婉柔的丈夫楊旭。”
“這個楊旭是……”
餘翩搶先回答:“信息組今天剛好錄到市郊區域的信息,此楊旭便是劉永昌在生鮮公司的同事、信芳居的楊旭。”
萬昀毫無溫度的聲音傳來:“我想我們這次可能疏忽了一個人。”
傅焱嘴角挑起不明意味的笑,“這個楊旭,一開始隻是做為劉永昌的證人遊離在此案的邊緣,然而每次發現的證據又有他的參與,從本案剝離不出卻總巧合地出現。”
傅焱翻頁,看到了凶手那一欄,上麵明確寫著犯罪嫌疑人高鑫仍在潛逃。
高鑫沒有清晰的照片,隻有根據旁人的敘述而畫出的畫像。
傅焱看著畫像,和剛剛抓捕的高朗倒有七八分神似。
“林玲玲是不是之前沒找到高朗的信息?”
餘翩打了個噴嚏,點點頭。
傅焱看向萬昀,“如果高朗這個名字是假的,他本名是高鑫呢?”
萬昀沉思片刻,“你的意思是高朗殺害了楊旭的妻子信婉柔,楊旭出於報複的心理而要殺高朗?”
餘翩覺得邏輯上完全行得通,但他很快便發現了盲點:“不對啊,我們找的是殺害趙戈的凶手,這和十二年前的案子又有什麼關係?”
傅焱將小黑板上的修理廠現場照片摘下來,“昨天我們梳理過,第一個疑問便是愛好幹淨的趙戈為什麼躺在高朗的床墊上而被殺。”
“我們不妨做一個大膽的假設——凶手的目標原本是高朗,而那晚高朗不知用了什麼方法將趙戈騙到他的床墊之上,自己則隱藏起來,導致凶手以為躺著睡覺的人是高朗而殺錯了人。”
“高朗看見了楊旭將趙戈殘忍殺害,也明白他很快就能發現自己殺錯了人,還會回頭找自己,於是連夜逃走。”
餘翩很難去相信這個推論,但從目前的情形去分析,這又是最合理的。
“走,去審審這個高朗。”
傅焱和餘翩走進審訊室,還未等坐下,高朗的眼神便慌亂地無處安放。
傅焱一隻手搭在椅背上,翹著二郎腿,食指有節律地在桌麵上敲打,卻讓高朗心亂如麻。
規律的節奏聲落在他的心裏仿佛是要命的奪魂曲。
傅焱沒發問,隻是盯著他。見閻王爺都沒發話收人,餘翩也不敢吱聲。
高朗被盯得心裏發毛,手指不停在褲子上畫著圈。
倏爾傅焱坐正,似是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趕緊交代了吧。別的不說,就你暴力襲警也夠在局子裏待上個十天半個月。早說咱倆早散夥,我也好下班,你說是吧高鑫!”
一聽到“高鑫”兩個字,隻是一瞬的功夫,他反射性地抬起了頭,還沒覺察到傅焱的圈套,隻顧著狡辯:“我就一要飯的,沒什麼好交代的。”
“哦~”傅焱故意拉長音調,“原來你叫高鑫。”
高鑫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犯了個致命性的錯誤!
他現在悔得腸子都青了。
傅焱繼續說:“逃了十二年,你良心上過得去嗎?人一孕婦,和你什麼仇什麼怨,你非要結束一大一小兩條生命?”
傅焱眼神示意餘翩,餘翩立刻將那張新娘照擺在桌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