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她對這方麵的事情一點兒都不懂,隻知道蘇曉慧的戶口落到她家了,把姓也改成夏了,戶口上和她是親姐妹關係。她就頂了父親的崗,去廠裏上了幾年班。
這些年裏,她一直都對學習感興趣。最後下定決心準備報考高中的時候,卻被招生辦的人告知,她的名額被蘇曉慧頂替了。
後來為了上學,走了不少彎路。花了不少冤枉錢,也欠了不少人情。
等她大學畢業的時候,都二十好幾了。她這個表姐早就進了外企,當上了高管,平時對他們也不理不睬的。見麵了,下巴抬得都快要上天了,根本看不見他們這種小老百姓,後來她在研究上走出了一條路,名利雙收了!她卻又來勾引自己的老公!合謀害死了她!
上輩子她已經吃了一次虧了,這輩子怎麼說也得長點兒記性了吧。
蘇曉慧急了,卻還是耐著性子哄騙:“妮兒,不是我說,你以為念書是啥好營生?每次去學校得自己背一大袋子的幹糧,去了學校還得早早起床上早自習,好幾十個學生擠在一起睡覺,臭烘烘的。要不是表姐身體不好不能去廠裏麵上班,我哪用受這種罪啊?”
“是啊。妮兒你放心,大姑不會讓你白幫這個忙的。隻要你表姐考上了大學,姑每年都往你家送幾袋白麵,給你介紹好對象,你看咋樣?你姑父在廠裏人緣兒不錯,保準能給你找個幹部子弟,到時候,你可就享福啦。”
“姐,這話當真?”
夏母被接二連三的糖衣炮彈轟得大腦有些空白,心思越來越不穩了,不由自主地幻想著自家閨女出人頭地的樣子。
夏萌卻一陣冷笑。
她輕提一口氣:“媽,我就是還想念書。你放心,我以後就是討吃要飯,也一定會供養你的。再說了,要是廠裏真歸國家管的話,我多會兒回來上班也行。可我要是不念書,以後就沒這個機會了。你說是不是?”
夏母還從沒見夏萌這麼堅持過,沉吟了幾秒。
她大姑徹底急了:“不是我說,妮兒根本不是念書那塊兒料。別看她數學成績好,可她語文哪次上過三十分?按照這個成績,還不是白瞎了一個名額?這麼簡單的道理你們咋就不明白呢?”
“我語文成績確實不好,可誰能保證我以後不會好呢?您要這麼說的話,我表姐下鄉好幾年,一直沒看過書。荒廢了這麼長時間再重新考大學,誰能保證她一定能考上?沒準兒借給她十個名額,她全都給糟蹋了。”
“妮兒你咋說話呢,我好歹也是你姑,你就這麼沒大沒小的?”
夏母也覺得臉上掛不住,責備道:“妮兒,你這回可過分了啊。”
夏萌無辜地撇了撇嘴,小聲嘟囔:“我說的可是實話,忠言逆耳,這麼簡單的道理你們都不懂,怨誰啊。”
大姑急紅了眼,心口憋著一股氣,隨時要爆發出來似的。
蘇曉慧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兒去,可還是比她媽理智多了,拽了拽她媽的胳膊:“妮兒還小,說話沒遮沒擋的,您別往心裏去。她要是不願意,咱們再想辦法。再說了,天也黑了,咱們也得回家做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