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孤注一擲(2 / 3)

宇文辰望向宇文辰,眉一挑,邪邪一笑,朝著宇文辰走了過去,伸手搭上了宇文辰的肩膀:“我們啊?我們是指腹為婚,青梅竹馬,郎情妾意,舉案齊眉,是吧,小媳婦兒?”隨著宇文辰的手指輕佻地劃過宇文辰光潔細致的下巴,眾人都倒吸了一口氣。指腹為婚?!青梅竹馬?!宇文辰一甩手,“啪”一下打開了宇文辰搭在肩上的狼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拉著蘇筱晗,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離開了教室。宇文辰!宇文辰心底真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了。可是,一想到中午那個清淺的Kiss,宇文辰居然不敢麵對宇文辰了,更不要提像往常一樣對他冷嘲熱諷了,隻好冷著臉,落荒而逃。

宇文辰提前撤退的動作,卻為眾人解決了心頭的懷疑,這不就是惱羞成怒的樣子嘛!在這所私立學校,除了少數人之外,大都是家境卓越的。誰家沒有一個兩個的世交好友?在場的眾人之中,在很小的時候,就被父母包辦了婚姻的也不是沒有。所以,在宇文辰的一眾追求者豔羨的眼神和宇文辰本人的愛慕者嫉恨的眼神中,所有人的腦海裏都描繪出了統一的“真相”:宇文辰和宇文辰兩家是世交,家裏的長輩給兩人定下了娃娃親。可惜,清麗脫俗的柳仙子對齊大公子一副紈絝子弟的模樣恨得牙癢癢。而齊大少則是終日以一副吊兒郎當,玩世不恭,可有可無的態度來看待這樁“包辦婚姻”。“哦!原來如此!”大家都發出了自認為了解了真相的感慨。

雖然有豔羨,有嫉妒,但沒有幾個人把這場“莫須有”的婚約放在心上。所謂的整治聯姻,隻要能獲得同等代價的利益,誰又會在乎,在神壇前宣誓的那對新人是怎樣的狀況?正所謂利字當頭,而交情,不過是為這場鐵血的婚姻蒙上一層順理成章的柔和的外衣罷了。骨子裏,卻是同樣的肮髒冷血。

“真相大白”了,眾人都作鳥獸散了,一個個都思量著接下來的“作戰計劃”。人都走光了,千淩兒卻依舊站在原地。望著宇文辰嘴角的那抹冷笑,千淩兒攥緊了手心。真的,隻是“包辦婚姻”?不行!就算是真的那又怎麼樣。今天相看兩生厭,明天呢?後天呢?感情這種東西,最是說不準了!平複下內心的激蕩,千淩兒又開始盤算了起來。

漫無目的地走在學校花園裏那窄窄的小道上,宇文辰和蘇筱晗兩個人誰也不說話。蘇筱晗知道,宇文辰定時有了什麼困擾迷茫的事才會顯得如此舉棋不定。而在這種時候,作為至交,她該做的,隻是默默地陪在身邊,什麼安慰,都是虛的。對一些人而言,靜默的陪伴,能夠感受到身邊那一道溫暖的氣息,比什麼都重要。

宇文辰重重地呼出一口氣。此刻,已經是滿園春色的時節,吸入胸腔的空氣雖然是暖暖的,但卻總是帶著一絲曖昧不明的晦澀,讓人隻覺得胸口被壓住了一般,沉悶的緊。梳理了一下思緒,宇文辰將最近發生的事都向蘇筱晗和盤托出了。

電話那頭言語不詳,模糊不清,更兼斷斷續續的敘述又怎及得上現場這哀婉低沉的聲音,以及那總是掛著一抹冷笑,雙眼中透出瘋狂決絕的意味的麵容。宇文辰一點一點地向蘇筱晗再現當時的情景,連帶著內心的瘋狂與殺意,如一團烈火,直直地燒向了蘇筱晗。和宇文辰相比,蘇筱晗無疑要幸福的多。同樣由於父親的背叛,一個曾經幸福溫馨的家庭四分五裂,但她有一個堅強善良的母親,為她重新撐起了一片天,讓她振作,讓她恢複,讓她重新活在了陽光下。可是,宇文辰卻不一樣……

輕歎一聲,沒有多說什麼,一如往昔,蘇筱晗抱住了宇文辰,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她能做的,也唯有這些了。感受著溫暖如昔的懷抱,宇文辰心中一陣酸澀,有慶幸,有感動,亦帶著一絲小小的歉疚。她並沒有將之前發生在公寓的那一幕告訴蘇筱晗。就當是自己出現了幻症了吧,何必再去想著那個人,那個吻呢……宇文辰這麼告訴自己。

好一會兒之後,宇文辰鬆開了蘇筱晗。蘇筱晗見她已經差不多平靜下來了,便開始向宇文辰撒嬌訴苦。淡淡的哀傷在蘇筱晗刻意施為之下,被衝刷殆盡。宇文辰幾乎是笑個不停地聽她講完這一個星期來在學校發生的事情的。笑完之後,想到千淩兒的所作所為,宇文辰又禁不住一聲冷哼:“嗬,這個女人,我不想招惹她,她倒好,想著法地要湊上來。不同她好好玩玩,豈不是對不住她那麼一番苦心!”望著宇文辰嘴邊那抹邪笑,蘇筱晗一個激靈,在心底為千淩兒默哀了一番。都說了不要在這種情況下去招惹宇文辰了,唉,隻希望宇文辰別做出什麼過分的事來才好。蘇筱晗在心裏祈禱著。

宇文辰在眾人的眼中一直都是清麗脫俗,雲淡風輕的,仿佛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當她對著你甜甜一笑,你會發現,什麼讚美表揚,都及不上那一笑的清甜,甘醇地好像整顆心都被浸在了蜜罐裏。於是,不禁會想,如果能夠更接近對方,更近距離地觸碰到那一抹溫柔甜膩,該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可是,你隻是在腦海裏轉了下這麼個年頭,尚未抬起腳步,卻發現,對方已經遠遠地跑開去了。透過蒙蒙煙霧,那雙望著你的眼眸中,已充滿了黯然,讓人的心也跟著一抽,不禁讓人立刻開始檢討自己,是否是自己讓這個可人兒受到了什麼委屈,是否是自己有什麼作為讓這張甜美的臉瞧起來竟是這般委屈。百思不得其解,又不願冒犯,於是,終究隻能停下腳步,遠遠地觀望著,默默地守護著。

宇文辰就是這樣,在那甜美可人的外表的迷惑下,在委屈天真的外皮的遮掩下,引得無數人飛蛾撲火。然而,宇文辰和蘇筱晗卻是清楚,在那華美的外表之下,隱藏著的,是要人命的劇毒,一旦沾惹到了,就是灰飛煙滅,屍骨無存的下場。宇文辰不會主動地去招惹什麼人,但是,一旦有誰招惹到了她,那麼,就要小心接踵而來的腥風血雨了。從某種意義上講,宇文辰是個瘋狂,甚至有些病態心理的人。她不單是記仇,而且,報複起來,更是狠辣絕情。別人覺得傷敵一萬,自損八千是一件很愚蠢的事,可是,對宇文辰而言,她是寧可自損一萬,也要從敵人身上撕下塊肉來的人。所以,當宇文辰發現千淩兒的小動作的時候,瘋狂的局麵,開始了。

吃過晚飯,在校園裏晃悠了一會兒,又回到寢室休息了一會兒,宇文辰和蘇筱晗便去教室上晚自習去了。和幾個相熟的同學聊了會兒,待自習的鈴聲一響,大家就都各自回座位去了。可以忽略了那道來自宇文辰的帶著戲謔、挑釁以及曖昧不明的火熱的視線,宇文辰拉過桌上的作業本,翻開,做了起來。身後那道視線所帶來的灼熱的溫度也逐漸消失了。可是,宇文辰卻發現,原本平靜如常的情緒,竟然在司徒遭的氛圍全部回歸正常之後,開始不受控製的亂了起來。努力克製住想要回頭看看的衝動,宇文辰竭盡全力地想讓自己的思緒回到作業上。定了定神,宇文辰繼續做題,卻鬱悶地發現,原本一向好使的腦袋,竟然有些打劫了,新教的幾個物理公式竟然混淆在了一起,不明究竟了。無奈地將手伸進桌肚裏,想要把物理書翻出來,卻驚異的發現,桌肚裏竟然多了樣東西?一個信封。

望著信封上的署名,看著上麵瀟灑飛揚的自己,宇文辰眉一挑,終究還是沒有忍住,扭過頭,詫異地往宇文辰的方向望去。可是,她期待中的視線的交彙並沒有出現。宇文辰輕哼了一聲,扭過頭,重新望向那個信封,眉梢眼角,盡是掩不住的笑意,心底,也泛出了陣陣令自己羞惱的甜蜜。呸呸呸!自己這是怎麼了,幹嘛對那個混球生出這種心思!一個大混蛋!不就是個吻嘛,宇文辰,鎮定點!雙手,用力地捏緊了信封的兩端,宇文辰這才沒有做出用手拍臉來讓自己清醒的動作來。

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重重地吐出,宇文辰覺得調節得差不多了,於是撕開了信封的封口,拆開了這個鼓鼓囊囊的,甚至帶著些分量的,貌似裝了不少東西的大信封。

隻一眼,宇文辰的神情就變了,變得無比猙獰恐怖,呼吸也漸漸粗重了起來。望著手裏的這堆東西,宇文辰捏著信封的指關節不住地收緊,收緊,再收緊。清晰分明的指關節帶著蒼白的青色,昭示著主人內心的憤怒。將手中捏得發皺的信封展開,宇文辰死死地盯著上麵的名字,突然,眼神閃爍了一下,發現了一絲微妙的不同。宇文辰的名字,一如他的人,張狂肆意,卻是清晰分明,力道均勻,在瀟灑不羈中又添了幾分冷峻的,讓整個字立體了起來,變得同樣的冷峻高傲。可是,這個信封上的署名,缺少了那份清冷,細細看來,甚至顯得有些嬌媚。而且,那原本應當如行雲流水一般的名字,此刻瞧來,卻是顯得有些生澀的感覺。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宇文辰心頭冷哼著,嗬嗬,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將信封裏那堆顯眼的照片先放進了課桌裏,宇文辰翻開了底下那張紙,果然!“喲,小美人兒,怎麼,以為是你那小情郎,是吧?操!中午罵老子罵得爽吧!……”整封信的內容很齷齪,言語很放蕩,可宇文辰幾乎是笑著把它看完的,完了之後,還用相當優雅的姿勢,仿佛西方的淑女用餐一樣,異常優雅地將那張紙疊好,手腕輕輕移送,將它重新推入了信封裏。抽出那疊照片,宇文辰翻看了起來。

照片有厚厚的一疊,裏麵的人物也有許多,但唯一不變的主角,就是宇文辰。柳眉輕攏,略帶嗔意的,笑靨如花,神采飛揚的,或明媚,或憂傷,或淡然,宇文辰一張張地瞄過,臉,始終掛著平淡寧靜的笑容,仿佛在看什麼賞心悅目的東西一樣。的確,那些照片都拍得不錯,角度夠好,鏡頭夠清晰,如果是好友之間流傳的生活素顏照,那麼,這些照片無疑都是上佳的。然而,處在這樣的景況下,哪怕是大師級的作品,隻怕也無法令人歡喜吧。然而,除了剛開始那一瞬間的爆發,宇文辰的臉上始終都掛著輕淺溫和的笑意。閱畢,宇文辰的嘴角牽動了一下,卻是笑意更深了。數了數,然後又把這些照片收回了那個顯得有些皺的信封,塞進了桌肚裏,翻出原本想要找的物理書,攤開,繼續做題。

課間休息的鈴響了,宇文辰放下筆,屈起食指,將指關節抵在眉心處揉了一會兒,歎了口氣,掏出一本厚重的筆記本,將那個信封夾了進去,朝正向自己走來的蘇筱晗使了個眼色,徑自往外麵去了。走到一半的蘇筱晗收到宇文辰的示意,也回過身出了教室。將兩人的互動收入眼底,宇文辰腿腳一動,正想跟上去,卻見千淩兒盯著兩人離去的背影,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於是收住了腳步,重新坐回了座位。

教師休息室前麵的一處凹形回廊,宇文辰倚在陽台的欄杆上,半仰著頭,見到蘇筱晗跟了過來,將手裏的筆記遞了過去,一努嘴,示意對方翻開。結果宇文辰遞來的筆記,蘇筱晗望了宇文辰一眼,卻見對方又仰起了頭,看起了天上的星星,於是便將注意力放回到了手裏的東西上。厚厚的筆記本裏夾著樣厚厚的東西,蘇筱晗把它抽了出來,是一個皺皺的信封,裏麵鼓鼓囊囊的。將筆記本用手臂夾緊在腋下,蘇筱晗打開信封,倒出了裏麵的東西。

“天!斯斯!”夾住的筆記本掉在了地上,蘇筱晗拿著東西的手在發抖,另一隻手捂住了嘴,信封的一角又被捏得皺成了一團。因書本落地的聲音收回了視線,宇文辰歎了口氣,從照片底下抽出那張信紙,示意蘇筱晗看看。蘇筱晗將照片交還給宇文辰,伸出去接那封信的手瑟縮了一下,還是捏住了,呼了口氣,讀了起來。宇文辰彎下腰,撿起地上的筆記,在蘇筱晗一邊看信的時候,一邊將中午和“鳥窩頭”發生碰撞的事告訴了蘇筱晗。

“這麼說,那個‘鳥窩頭’看來是個蠻有勢力的流氓了?”讀完信,蘇筱晗稍微冷靜了點,但心頭的怒意卻在蹭蹭蹭地往上冒。這封信裏,所有惡毒的謾罵,肆意的嘲笑,無情的譏諷,所有的矛頭指向的全是宇文辰,這個在所有人麵前強壯堅強的脆弱的女孩。她無法再看到宇文辰遭受任何不幸。而這個被宇文辰稱為“鳥窩頭”的男人,似乎很有威脅力的樣子。搖了搖頭,宇文辰將那個信封從蘇筱晗手裏抽了回來,展平:“你覺得,一個半路殺出來的小流氓,會有這個時間,這個經曆,去模仿別人的筆跡嗎?”“這麼說,這個鳥窩頭還有別的同夥?”蘇筱晗的腦袋轉了轉,突然急了,“要是這樣,那,那他們肯定是謀劃了很久!斯斯,不行!不行!這樣太危險了!我們還是報告老師,報警吧!”宇文辰輕輕一笑,被好友著急的摸樣逗樂了,安撫地拍了拍她,笑道:“筱晗,放心吧,這事,跟那個‘鳥窩頭’沒有關係,不過是有人借著鳥窩頭出現的機會來給我個威嚇罷了。”“為什麼?”“按信上說的,這‘鳥窩頭’是在今天中午和我吵架之後才開始著手對付我,並讓人開始從別人那裏收集我的照片的。可是,你認為,在這個地方,能有誰有這麼大的能耐,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收集到這麼多的照片?而且,”宇文辰神秘一笑,湊到了蘇筱晗的麵前,“嘿嘿,筱晗,我知道那個‘鳥窩頭’是誰啊!不然,你以為我會隨便和一個莫名其妙的人對罵?”蘇筱晗愣住了,看著好友抱著肚子蹲在地上笑個不停的樣子,一口氣沒憋住,翻了個白眼,很想學著宇文辰的樣子朝她來上一腳。她知道,宇文辰交遊廣闊,三教九流都有不少她認識的人,這也是她為什麼消息這麼靈通的原因。那麼,認識那個“鳥窩頭”也就並不稀奇了。不過,按宇文辰方才的描述,那個“鳥窩頭”似乎並不認識宇文辰。估計是宇文辰在哪裏見到過吧。如果真是“鳥窩頭”想要報複宇文辰的話,沒理由宇文辰會收不到消息的。於是,舒了一口氣。不過……這個臭斯斯!自己剛才不都白擔心了嘛!

小狗了,宇文辰重新站直了,將東西一一收回,露出了風情無限的神情,可吐出的話語卻是那麼冰冷無情:“筱晗,你不覺得,這是個很有趣的遊戲麼。嘿嘿,既然敢來招惹我,那麼就要做好準備,接受我的報複吧!遊戲,開始!”望著宇文辰嘴角那抹邪魅絕情的笑容,蘇筱晗不禁打了個寒顫。她深知,宇文辰這次,是真的憤怒了。

那封信便算了,按宇文辰的說法,恨她,討厭她的人多了去了,巴不得她死的人也多了去了,罵就罵唄,關她屁事。那些照片,也算了,宇文辰的愛慕者不在少數,偷窺也是常有的事,可宇文辰覺得,隻要你夠本事,能夠一直暗搓搓地躲著,不被她發現,你愛咋滴咋滴吧。用她的話來說,就是“眼不見為淨,沒看見,就當沒有吧。”可是,那個信封,那個飛揚跋扈的字跡,蘇筱晗的心一抽。這次,無論做這件事的人是誰,他都完了。宇文辰絕不會允許任何人來窺探字跡的內心,至交如她,也一直謹守著這條界線,從未越雷池一步。

將東西收拾好重新放回信封,再夾進筆記裏,宇文辰和蘇筱晗回到了教室。剛坐定,正在值班的班主任趙燕茹跑了過來,將宇文辰叫了過去。辦公室裏,宇文辰坐在辦公桌前,看著班主任將厚厚一刀的表格堆在了自己麵前,而辦公室裏另外幾張辦公桌前,也都坐了人,都是別班的班長,麵前同樣是厚厚一摞的材料。趙燕茹分派給他們的任務很簡單,就是把剛剛收齊的“住宿情況調查表”和“食堂滿意度”這兩份調查表整理彙總一下。量雖然有點大,但工作其實還是挺簡單的,細心一點,小心別統計錯就行了。和其他幾位已經開始做苦力的班長交換了一下無奈的眼神,宇文辰歎息一聲,拉過材料,埋頭苦幹了起來。

看看已經剩餘不多的調查表,宇文辰已經連雀躍一下都懶得了,機械般地伸手,抓下一張表格,放到桌上。望著紙上飛揚跳脫的花哨字體,宇文辰皺了皺眉,這個千淩兒,連一張調查問卷都弄成這麼一副花裏胡哨的模樣,幹嘛不幹脆給自己渾身都黏上孔雀毛算了!不屑地翻了個白眼,宇文辰繼續做自己的工作。筆尖一點一點地在對方花哨的字體上劃過,宇文辰的雙眼猛地收縮了一下,是她!

筆,停在了那個花體的“是”上。那完成奇特弧度的一豎,那微微翹起的小尾巴,宇文辰眯起的眼中射出了冷冽到結冰的光芒。不是沒有懷疑過千淩兒,但是,這個念頭一生起來,就被宇文辰給打消了。在宇文辰看來,千淩兒更偏向於“胸大無腦”、“嘩眾取寵”一類的角色。雖然千淩兒對她一直是挑釁不斷,難堪不斷,但說實話,宇文辰從來都沒有將她放在眼裏過。而長久以來,千淩兒對宇文辰的主動攻擊,看起來,倒更像是自取其辱。想不到,這一次……

冷著臉,宇文辰克製著內心的怒意,將手頭的工作做完了。然後,趁著大家都在收拾東西的時候,將其中一張折了角的紙抽了出來,不動聲色地塞進了上衣的口袋裏。整理工作已經完成,這些原始數據便隻有被封箱堆放的結局,誰也不會知道,它們已經少了一個成員。

回到教室,離晚自習結束的時間已經不遠了,作業還留下了些許沒有完成,但宇文辰已經顧不上這些了。沒有注意到遠處宇文辰注視的目光,宇文辰一把抽出了信封,動作之大,將裏麵的幾本書也帶了出來,落在地上。“啪啪”的聲響在寂靜的教室裏顯得格外清晰出格。旁邊陷入沉睡中的同桌發出了幾聲毫無意識的“哼哼”聲,沒有醒來,繼續著他不知做了多久的美夢。蘇筱晗聽到聲響,回過頭,看到宇文辰有些手忙腳亂地撿書的樣子,皺起了眉。千淩兒抬了抬眼皮,卻沒有朝聲音的發源地望過去,隻是,低垂著的臉上,是不盡的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