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深重的大禮,是趙羽從來沒有想到的,不管怎樣,一個堂堂的國民黨軍副師長,屬於高級軍官了,竟然這樣敬重自己,太意外了,他趕緊上前攙扶。
“趙羽隊長,我是替數千殘存僥幸的80軍將士們向您致意,也是為那些被鬼子機群轟炸下死難的兄弟們向您感恩致謝,你為他們報仇了!我更是為整個第二戰區中條山防區的十八萬官兵向您……”梁副師長激動得泣不成聲。
旁邊觀看了的官兵們,也無不激動流淚,隻有經過生死考驗的人,隻有在屍體和血泊中趟過來的人,才知道趙羽敢死隊的功勳和意義。也有許多官兵跟著跪下來表示感激之情。
這種大禮,讓趙羽心頭感慨萬千,熱淚盈眶,作為中國人,作為英勇的戰士,重要付出了心血,隻要建立了功勳,隻要挽救了民族和國家,就能得到人們的尊敬。
這種尊敬,是虛榮,與金錢和權利無關,可是,與人心相關,與人性和情誼和大愛相關,讓一個人宵小些微的生涯作為,變得如此沉重,如此壯闊,宛如綿延不絕的中條山。
趙羽也跪下來,向這些在逆境中,在上級無能裝備無良,戰術無效的情況下依然堅持抗戰的勇士們表示敬意。
南溝渡口,一片哭聲,那是勇士們逆轉局勢以後勝利的宣泄,那是中國人生死與共的豪情和契約。
“趙羽,趙隊長,如你不棄,小弟願意與你永結金蘭之好!”梁副師長提議。
趙羽一愣,隨即點頭讚許:“好,今天,我們都是生死兄弟,我願意與這裏所有的兄弟結為金蘭之好!”
梁副師長有些意外,他的本意是和趙羽一人,現在想想,欣然同意,於是,梁副師長,趙羽,所有龍卷風敢死隊員和所有在南溝渡口的80軍殘餘官兵,都對著滔滔黃河,按照古典的中國風俗,跪拜天地,互相跪拜,結義為異姓兄弟。
滾滾黃河水,滔滔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
南溝渡口的河灘上,河灣裏,到處翻滾著日軍的屍體,流淌著粘稠的血液,天空,是微弱的昏黃夕陽,回望北麵,東麵和西麵,是青黑鐵色的靜默的群山。
黃河為證,戰地為證,群山為證,我們,都是中國的熱血軍人,砥柱中流,義無反顧的鐵血男兒!
我們是兄弟!
這個插曲稍微意外了,不過,趙羽覺得正好,趁機與邱誌偉方天畫等人也結義了。
結義的簡單禮節一過,整個南溝渡口上歡聲雷動,大家蹦啊跳啊唱啊笑啊,難以壓抑心中的興奮。
既然結義為兄弟,趙羽覺得,好多事情都好說了,也不客氣,“梁大哥,我現在就出發,去救援第3軍,隻有第三軍的局勢也能逆轉,才能在西線徹底擊潰敵人,隻要一條完整的戰線和方向徹底扭轉了,那麼,此後日軍對我整個戰區的掃蕩和追剿就失去了意義,勝敗結局,不言而喻。”
“好,我也去,我們第80軍要全部出動,增援第三軍兄弟部隊。”梁副師長慷慨激昂地說。
趙羽當然沒有讓他這樣做,相反,根據他了解的地形和敵情,在河灘上規劃了一個作戰構思,並且,當即對俘虜的五十多名日軍傷兵進行審訊,得到了一些信息。
日軍中有原來的韓國人,他們屬於二鬼子者流,在嚴厲的威懾下,主動彙報了許多情報,至於其他日本本土的鬼子裏,也有幾個有反戰思想,願意提供情報,這樣,就省去了趙羽的現代審訊技巧,那些技巧,絕對是陰鷙殘酷的。
綜合情報,趙羽要求梁副師長逐個收服黃河沿岸的渡口,切斷敵人的觸角,確保後路安全,自己則率領原有的龍卷風敢死隊員和充實了的80軍人員,一百餘人,整編為一個新的敢死隊,背靠著日軍渡口殘留的岩石壁壘,枕籍著日軍屍體,依托著那棉軍衣的柔和熱度,迅速休息。
梁副師長再一次整編了部隊,指派了人員和作戰任務,有了繳獲敵人的大量軍糧和彈藥,80軍的殘兵四千餘人,煥發出戰鬥的激情,迅速分派出去戰鬥,很快,沿著黃河的渡口上,就傳出了激烈的槍聲和炮聲。
“隊長,我們還要休息啊?”幾個隊員不甘心了。
“立刻休息,”
“不瞌睡啊,隊長。”
“不瞌睡的話,可以到80軍野戰部隊中去,我這裏需要的是隨時能夠休息和蘇醒戰鬥的人員!”趙羽嚴厲起來。
所有的隊員,都趕緊休息。
6點鍾天色完全黑下來,趙羽才醒來,帶領隊員,簡單吃了點兒東西,離開渡口,向著東麵沿著黃河北岸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