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種感覺,一種聲音。
在劊子手神田正種師團長看來,此時的風景無疑是秀麗的,清爽的,春風和煦,遠山如黛,瀏陽河水清澈透明,又被斜陽餘暉籠罩,半麵水波,萬點碎金,輝映刺激著人們的眼睛,有迷蒙的神話意境。
水波瀲灩,視線折射扭曲,更加迷人。
盯著河麵的師團長突然聽到清冽的聲音,就看到不可思議的一幕。
河水裏憑空冒出了一個人頭,一雙人手!
啊?
太過意外,人類的自衛本能,讓神田師團長這個赫赫有名的凶殺犯,劊子手,都膽戰心驚,目瞪口呆。
他想從岸邊站起來,跳開,又想大聲呼喊,或者拔出軍刀橫檔,可惜,在第一感的瞬間,都心有餘而力不足。
他本能的動作是,雙手握緊了釣魚竿,仰望起臉,45度角傻嗶嗶地。
就這麼短暫時間的遲疑,一股強大的力量從釣魚竿上傳來,不,那個水裏冒出來的水怪,人形水怪,將長長的觸手卷住了他的釣魚竿,也吸附住了他一條褲管,他不由自主地向前滑膩,鬆軟滋潤,被青草彌漫浸潤了的河灘,他的小榻榻米式的軟凳子,都跟著一起潛行。
“啊!”他忍不住慘叫。
慘叫聲中,他飛出了河灘,飛出了凳子,一頭栽進瀏陽河裏。
水花四濺,聲音清脆。
循著驚悸而熟悉的喊聲,正在施救花樣溺水的日本官兵,大吃一驚,急忙回頭查看著邊,書名日本士兵浮遊在水上,已經接近那個目標,數名日兵,也下河中秀自己的水性,兩個軍官保持著矜持,還有三名士兵完全持槍警戒。
不約而同的扭轉臉頰,看到的是縱橫而去的瀏陽河滔滔如沸的水流,在傍晚前夕陽無限美好的時刻,光怪陸離的景象,再清澈的河水,也無法看清了。
此時的河岸上,河灘上,青草恣肆,柳樹背景了金黃的豔陽,佛光四射,讓人的眼睛都無法睜開。
“快,師團長掉河裏了!”一個軍官遲疑了半晌才喊道。
幾個日軍官兵立刻衝過來,三個警戒的日兵也將步槍丟掉,慌慌張張地衝過來跳水:“師團長!”
兩個參謀軍官也不敢後人,急忙脫掉軍靴,上衣,軍褲,看準剛才的位置,一躍而下。
此時,那幾個在河心和河邊逡巡觀望,內心譏諷溺水目標,心懷叵測的士兵,也趕緊拚命地折返,救援師團長。
除了兩個最前麵的日軍外,其餘的十幾個人都盡最大努力,朝著這邊遊泳。
師團長是腦袋朝下栽進水中的,屁股和雙腿最後淹沒在水中,濺起一團水柱,聲音很大,水花也很大,按照現代國際跳水比賽的規則看,這是很不成功的跳水動作!
技術含量就不說了,動作很不到位,形體很不雅觀,狗吃屎式啊。
在大家拚命追趕過去的時候,師團長大人居然神奇地在水中又冒了出來,不過,已經翻轉了身體,一張恐怖到了極點的臉,那種張皇無助的神色,令人刻骨銘心,大張的嘴巴,“啊!”
他在水中冒了一下,又沉下去,啊的那一聲的後半部,改成了咕嘟咕嘟,噗的聲音,因為,他又陷下去了。
師團長張開的雙手,在空中亂抓,瘋狂頻率地搖擺著。
“師團長,您別急!”三個最後警備的士兵,直接扔槍就跳進來,所以速度最快,馬上就到了身邊,潛伏下去。
但是,深入水中觸摸師團長健壯的身體時,他們都沒有觸摸到什麼,反而,身體先後被一陣犀利清涼,沁人心脾的滋味在咽喉一閃,或者什麼堅硬的東西在喉頭上一掐,就失去了平衡。
粘稠洶湧的東西迅速堵塞了呼吸管,或者瞬間的疼痛以後,咽喉一緊,就無法呼吸,三個士兵不明底裏,隻能迅速上浮,拚命掙紮。
他們用手檢查咽喉,或者扣動咽喉,懷疑是水中的螞蝗吸附,或者什麼魚類的背鰭尖刺傷害,然後,洶湧的潮水已經逆入他們的肺腑,隻有被動地咳嗽,鼻子嘴巴飆血。
一個士兵剛冒出來,就重新鑽進水中,一條深深的刀刃的割痕在他脖子下隨著飆血的血線,清晰可見。
咳嗽的另一個士兵,無力支撐身體,也再次滑進水中。
第三個士兵頑強地一手拍擊著水麵,一手猛揉著咽喉,可是,窒息感讓他無法忍受,拚命地搖頭,發出嗬嗬嗬的聲音。
兩個軍官地跳河救人,更帶有作秀的官場習氣,脫掉衣衫軍靴耽誤了時間,等跳進河水中,顧不得三個士兵的反應,直接潛入。
瀏陽河水,恣肆汪-洋……
此時,趙羽正在河水中。
他好像一條暢遊的魚兒,愜意自在地搖曳。
手機抓著劊子手神田的腰帶,將他頂起來,又拖進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