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殺了日本士兵,將他肥實的屍體拖到廁所按壓到裏麵。
中國農村院落外麵的廁所,規模雖然不斷,廁所造型卻很有特點,往往是一個茅缸襯底,上麵再有一些青磚和白灰勾連,足夠深邃,或者,是口小肚子大,足夠容納一個東洋來賓。
來的都是客,全憑嘴一張,咕咚,小鬼子進去了,化成了中國湖南鄉下廁所裏的一塊石頭,因為天生的又臭又硬,基因對口。
想到日本第四師團長北野憲造也是被按進廁所裏的,楊曉輝在陰狠的同時,也嘲弄不已。
一名不善於爬樹的隊員,最後翻身上了房頂,當時的農村房屋,都不太高。
參差不齊的位置,正好可以高低錯落,造成狙殺和掩護的層次。
這不是隊員們天生的能力,盡管他們都是挑選出來的精英,不,是人精兒,可是,沒有趙羽的點撥,他們絕對不能如此整齊有序,分工協調嚴密。
肅穆的隊列,整整齊齊的腦袋,鋼盔或者屁簾帽子,日軍官兵刻板的立正姿勢有種令人敬佩的造型美。
第三師團長,南京大屠殺的戰犯,劊子手,豐田房太郎中將,在數名參謀軍官的簇擁下過來了。登上前麵磚石壘出來的高台,他目光炯炯,神情凜然。
一步,一步,他在小小的高台上遊走著,左右來回,好像困獸猶鬥,好像籠子裏正尋找出路的母雞。
看到小小的操場已經擠滿了人,入口處已經停滯,他站住,左手按壓在腰間,右手撫摸軍刀的刀柄,冷森森地看著黃色燈光下的隊列。
他心情很不好,一場煞有介事,處心積慮的伏擊戰,打成了被伏擊戰,好像一個強盜去搶劫別人的老婆,回到家裏,發現自己老婆和閨女都被別人強盜叉叉了一樣,目瞪口呆,惱羞成怒。
一名關東軍狙擊手,三十多名野戰步兵,居然在不知不覺中被殺了!
太奇怪了,為什麼其他人都沒有絲毫感覺?
豐田房太郎的脊背上隱隱發涼,雙腿微微發軟。
在這樣嚴密的防禦之下,還會遭到如此慘烈的損失,要是他平時沒有在意呢?要是他保持正常的警備力量,繼續在窗戶跟前修煉書法境界呢?會不會窗外突然伸進來一隻鐮刀,將自己脖子割掉?
不僅僅是驚悚,讓他徹夜未眠,閉上眼睛就做了噩夢,那些士兵喉頭汙血薈萃的樣子,就讓他心靈裏戰栗。
他還證實了一點兒,可能,不,絕對是,木下勇參謀長失蹤了,被害了,第四師團長北野憲造將軍遇襲了,罹難了,還有第四步兵旅團長,還有第六師團的師團長神田正種將軍也遇害了!
他以前一直認為這個是謠言,是支那人利用電報蠱惑人心,是心理戰,現在看來,絕對不是。
支那軍絕對有那個能力。
這些可惡的支那人,到底是什麼人呢?
幽靈?怨魂?還是湖南的義兵……啊?不不不不!糟糕,難道是湘西的趕屍人驅趕的活死人?
對於湖南,尤其是湘西的一些古怪的民俗,一些傳聞,他在武漢還是有所耳聞,很感興趣的,現在陡然聯係起來,毛骨悚然。
他感到自己呼吸急促,心跳都不規則了。
如果真是這樣,南下的11軍四個主力師團,已經覆滅了兩個師團司令部,一個軍團前進參謀部,現在,輪到自己了!
自己能夠逃脫這個宿命嗎?
想到日本國內有伊賀忍者,那種傳奇的刺殺技巧和高超的能力,他就擔心,這種古老的技藝,可能師承中國古代,而這種東西,是否在湖南還暗中隱藏,甚至大行其道呢?
如果重慶政府明的鬥不過大日本帝國,就暗中使用卑劣的手段,可堪憂慮啊。
他更聯想到了中條山戰役。
那一場戰役,本來,日軍蓄謀已久,做好了充分準備,實行了經典的德國戰術,閃電戰,還專門組建了大量的傘兵,進行空投作業,還有特種滲透部隊,挺進隊,又用飛機大炮強力轟炸,迅速打開局麵,一天之內就占領了桓曲縣城,將中條山中國守備軍一劈兩半,戰績何其輝煌?可是最後呢?突然急轉直下,機場被炸,多田駿司令官和多名師團長被殺,大敗虧輸,狼奔豕突!
難道,中條山上支那軍的幽靈又來了?
既然在中條山上,日軍擁有眾多精銳的傘兵,地麵特種挺進部隊,還會遭到慘烈的殺戮,就說明,支那軍擁有更加強悍的特種人員,現在,他們是不是從中條山又來到了長沙第九戰區?
浮想聯翩以後,豐田房太郎將軍的意氣全無,雖然竭力裝作一副雄壯的樣子,其實,自己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