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錢大鈞,趙羽知道的不多,好像他成名甚早,南昌起義赤流滾滾那疙瘩,他作為“藍方”帶領一萬餘人攔截,結果被擊敗,後來擔任過南京或者上海的警備司令官,再後來,不再帶兵,一直忝為幕僚,侍從室主任這種相當於秘書長或者侍從武官長的類型。就現在而論,和阿南惟幾中將那種天皇的侍從官一個檔次。
錢大鈞最令人驚豔的不是軍事,不是謀略,而是豔福,據說,他夫人重病,自以為不保,就遺囑妹妹上位補缺,結果,錢大鈞和小姨子關係升溫,如膠似漆,孰料,夫人的病後來,竟然治愈了!
可是,錢大鈞同誌和小姨子已經解脫不了愛情之鎖,於是,於是,一番大亂,激情的錢大鈞同誌作為警備司令官的尊榮,居然想在馬路上撞車碰瓷,不,撞車自殺,淪為茶餘飯後的談資------這個代價也值得,最終抱得美人歸,喜占姊妹花。
麵對如此三位超級軍事明星,曆史閃亮過客,趙羽的確心曠神怡地觀察了良久,浮想聯翩。
一個小小的特種兵,能夠如此風雲際會國府軍重臣,真是難得。
“幸會!”趙羽再次立正敬禮:“請問我需要向哪位將軍稟報軍情?”
錢大鈞躲避了趙羽過於囂張壓力的眼神:“張鈺隊長請吧,委座已經等待多時了。”
“委員長?就是花……”趙羽震撼得差一點兒將花生米的綽號給喊出來。
不是怕,是興奮,還有意外。
不過,趙羽的表情在錢大鈞等人的眼裏就是一種震恐,所以很滿意,在前麵側翼領路,相當客氣地誇獎:“張鈺隊長,聽薛長官說,你在長沙戰役中功勳卓著,力挽狂瀾,一連端掉日寇四個師團部,斬殺日寇四個師團長,木下勇也被你暗算,這可真是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太厲害了。欽佩欽佩,請!”
很快到了一個房間,院落裏大樹參差,樹冠蒼翠遒勁,在外麵什麼也看到,隱蔽性極好,恐怕這也算是薛嶽將蔣委員長引領安排到這裏的原因吧?
有警衛人員侍立,錢大鈞親自將趙羽送到門內才離開。
趙羽能夠注意到,錢大鈞,劉峙,徐永昌,都一再打量他,好奇有之,質疑有之。
到房間裏,有人專門打開屋門,關閉屋門,一切都寂靜無聲,好像自動化。
按照吳逸誌的吩咐,趙羽報告進屋,進入以後,標準軍姿等待,目不斜視。
真他麼損,居然不能看看屋子裏什麼人!
沒有人,這邊是一個偏廂房,廂房和堂屋有通道,有兩名侍衛。
“啊?來了?去看看。”一口流利但是古怪的南方話從隔壁傳來,隨即,一個精瘦的中等身材的老頭兒一身戎裝,氣勢洶洶地進來,身後跟著薛嶽!
“你就是張鈺?”精瘦老頭子看著趙羽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不用說,這個就是蔣介石了。
趙羽百感交集。
無數個影視節目裏的蔣介石形象都彙集起來,疊加起來,感覺誰扮演的都不完全像,可是,又不能說沒有一點兒神似。有一點兒還是對的:骨子裏陰鷙,表麵上機敏。
對於蔣介石,趙羽有許許多多的印象,有老革命者講傳統故事時的憎恨,有現代年輕人的淡漠,也有被果粉吹噓以後的好奇,還有對他傳奇生涯審視以後的感慨,對他濫殺無辜,撕裂大革命逆轉國家的痛惜,能夠堅持抗戰,堅持小島島主生計執著的讚歎,林林總總,不一而足。
趙羽立刻調轉方向,立正敬禮:“委員長好,卑職第九戰區特種部隊張鈺向您報到!”
薛嶽一手虛虛地攙扶著老頭子,趕緊熱情地介紹:“委座,這個的確是張鈺,我們第九戰區最凶悍的勇士。”
蔣介石點點頭,上下打量著趙羽,見他不卑不亢的神情,身體精壯,比較滿意:“好好好,來,不要拘束,不要拘束,屋裏談!”
蔣介石轉身回到了堂屋,薛嶽拍拍趙羽的肩膀,示意跟他一起跟著。
堂屋的麵積居然很大,空間很深,好像一座富豪家的宅子,布置得簡潔大氣,沒有侍從,中間居然有一個軍事推演沙盤,牆壁上也懸掛著軍用地圖,顯然是薛嶽的前進指揮所,被蔣委員長臨時鳩占鵲巢了。
“坐下,坐下。”蔣介石非常溫和地示意,看不出一點兒絕代梟雄那陰鷙凶狠地魄力,倒像一位慈祥的長者。
“委座和鈞座在此,沒有卑職的座位!”趙羽大聲說。
這既是吳逸誌參座的教誨,也是趙羽向來的禮貌,特種兵就是單兵素質高一些,素質高可是全麵的,對任何人禮貌,注意表麵文章,趙羽也會委曲求全,這些,都是作為狙擊手培訓時期養成的柔韌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