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電在飛機左右閃爍綻放，漆黑的天幕什麼也看不到，隻有電光的爆炸顯得那麼觸目驚心。
飛機上的人都緊張起來，特別是葉琳娜，她本來給趙羽和崔可夫送水，到了跟前，隨著飛機的顛簸，差一點兒跌倒。
崔可夫將軍吩咐趙羽休息，自己前去鼓勵飛行員，在後麵排座上的趙羽趕緊提醒葉琳娜：“小心點兒啊。”
“嗯，多謝將軍同誌。”葉琳娜聲音發抖，在電光的輝映中，臉色蒼白。
飛機突然被暴雨和雷電擊中，啪的一聲，好像擊中了什麼地方，機身劇烈顛簸了一下，葉琳娜尖叫一聲，滑倒地上。
趙羽趕緊將她攙扶起來。
生死未卜的境遇，恐怖黑暗的機艙，讓葉琳娜本能的恐懼，順著趙羽的手臂，坐到他身邊，死死地抱住他，一連聲地喊著：“將軍，將軍同誌！”
到底是17歲的小姑娘，經過的特種培訓，估計也是最基本的技能吧？也許是收發電報，通達人情什麼的技能，膽量還是太天然純潔了。
趙羽也擔憂著，這種鬼天氣下，飛機的失事率是極高的，他也憂心忡忡，想到可能就此終結這一段波瀾壯闊的人生，他一把將葉琳娜抱起來，緊緊地摟住。“別怕，別怕，一切都會好的。”
黑暗之中，憑借電光飛行，航向儀器失靈，簡直到了絕境。就算趙羽，也沒有絲毫辦法，隻是，他沒有絲毫的怯懦表現。
葉琳娜也動情地摟抱著趙羽，“將軍同誌，我不怕了，有您在，我不怕，哪怕，現在就是馬上犧牲，我也覺得是幸福的，因為，我能夠和您在一起。”
“廢話，什麼犧牲？你咒我們嗎？”趙羽故意調侃。
“不是，不是的，將軍同誌，其實，在您打死盛世才那個壞蛋，救了我們以後，我們都佩服死你了。”葉琳娜將頭埋在他的胸前，一遍遍親昵地搖曳，摩挲。
多善良純真的小姑娘啊。趙羽激動得……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
二十分鍾以後，雷電弱了許多，飛機終於闖出雷暴空域，在濃烈的雲層中又闖蕩了一會兒，哈哈，終於雨霽雲收，勝利大逃亡了。
外麵的陽光驟然射進機艙內，光線的明亮讓人們的心情也迅速好轉了，葉琳娜還在趙羽的懷裏，忽然感到不安，急忙輕輕推搡，在他額頭上顫栗著濕漉漉親吻一下，逃了出去。
不過，飛行員的情緒一點兒也沒有改變，因為找不到正確的航向，這架飛機在蒼茫的天幕中飄飛，好像一頁樹葉在大海上顛簸，隨時都有迷失和傾覆的可能。
趙羽走上前去，替代了崔可夫將軍的位置，他讓飛行員降低高度，然後，根據自己的特訓時期在中國西部內地的閱曆，尋覓著可能的方向和坐標位置。
飛行員極端疲勞，副駕駛員也因為剛才的顛簸撞傷，趙羽就替換了飛行員，自己駕駛。
崔可夫將軍，兩個飛行員，娜塔莎和葉琳娜，兩個蘇軍隨從軍官，都吃驚地看著趙羽，不敢相信他。
“您也會開飛機？”
麵對大家的質疑，特別是被推開的飛行員，趙羽置之不理，聚精會神地對付儀表。
當然會開飛機，但是，這種新類型的蘇聯轟炸機還沒有玩過，所以，開始有些驚險，讓飛行員幾次衝上來想恢複崗位，崔可夫，兩位女兵的表情也極度驚險恐懼。把這麼多人的生命交付給一個愣頭青嗎？
好在，趙羽迅速適應了新型飛機，嫻熟地掌握駕駛，開始降低空位，尋覓急速視野下的中國西部山巒群峰。
崔可夫將軍蹲守在身邊，葉琳娜在另一邊，緊張得大氣不敢出。
趙羽曾經在西線內地進行過多次機降訓練，空域中的視覺記憶尚在，但是，真不知道是哪一片區域。
他的腦海中，迅速變幻出各種地圖形勢，曾經專門記憶過的山地海拔標高，基本航線的標識。
當時，純粹是好玩，鍛煉記憶力跟戰友麵前裝13，現在，成了救命的稻草。
這一帶，群山巍峨，丘壑縱橫，別說找一塊平地迫降的夢話，真要是亂飛，撞到日本零式攔截，或者油料耗盡跳傘，在群山之中，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還好，在油料開始警示的時候，趙羽終於發現了一個山峰上的三棵大鬆樹，確定了基本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