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嚎個啥?是我的車,重慶來的國民參政會代表郭仲隗!你們是什麼人?”範長江驚訝地發現,趙羽的嗓音再次變化,變成了郭仲隗。
再接著,趙羽的聲音再次變化:“哎呀,這什麼人啊,郭仲隗代表,難道不是中國的部隊,是小日本派遣的間諜部隊來暗殺我們的?”
範長江第一感就聽出來,這分明是美國《時代》雜誌社記者白修德啊。
範長江對趙羽的認識,更上了一層,這家夥的口技,幾乎神了。
果然,對麵的人馬緩和了調子,全部站住腳步,猶豫著,一個年輕人提著手槍過來,身後跟隨著兩名護兵,腳步輕捷,神色警覺,到了右邊車窗戶:“郭參政員,是我呀,是我,啊?”
範長江沒有佩戴夜視儀眼鏡,所以,能夠看到的就是這麼模糊,對麵為首的人一說話,他就明白了,那人正是宛西名義上的自治聯防司令別光漢。
範長江看到,別光漢丟下手槍,雙手舉起來,苦笑著解釋:“趙羽將軍,我是光漢啊,自己人,我是來迎接您的。不知道您和郭參政員,美國朋友白修德先生怎麼在夜裏乘車哪裏去了?”
“上車,讓你的人全部回去,你跟我走,不許耍花招,否則,當著郭仲隗參政員和美國記者的麵兒,老子斃了你!”趙羽凶狠地吼道。
範長江覺得,趙羽有些小題大做,過於謹慎了。
別光漢立刻回頭,對著後麵呼喊,讓兩個衛兵帶領其他人回去:“不必等我,我和趙羽將軍一起商量個事兒。”
那些人離開了,趙羽才拉開車門,用手槍頂著別光漢的眉心,讓他上車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
“趙羽將軍,你們這是哪裏去了?郭仲隗參政員和美國的記者朋友呢?”
別光漢估計在黑暗中呆久了,視線適應了環境,沒有用手電等光照之物,僅僅是汽車的燈光漫射,就看清楚了汽車的情況。
這是一輛老式的大型轎車,空間容量很大,趙羽讓別光漢朝前坐好,繼續用手槍威懾著他,喝令範長江開車。
這兒距離城門500多米,車到以後,趙羽讓別光漢跟看門衛兵接洽,別光漢下車,趙羽用槍盯著他的後腰,寸步不離,別光漢贏得部隊信任,獲準進入城門,再次上車,趙羽小跟班一樣跟隨著。
等再次上了車子,趙羽如釋重負:“開車!”
範長江在車上,雖然疑惑,還是迅速猜測出一些內容,趙羽顯然對別光漢很不放心,擔心他耍花招。
別光漢不是邀請趙羽來的人嗎?趙羽為什麼這樣小心?
在趙羽的指引下,範長江先生順利將轎車開到一個地方,那兒,正是郭仲隗等人駐紮的旅店,門前有兩名衛兵警戒,看到車子過去,立刻攔截,範長江聽出衛兵的聲音很熟悉,順其自然停車到空地上。
趙羽押解別光漢下車,馬上讓衛兵幫忙,將別光漢捆起來,別光漢拚命掙紮,大聲呼喊:“我怎麼了?趙羽將軍?趙羽將軍?你誤會了,我光漢啊,自己人啊。”
趙羽將別光漢押解進屋子,堵塞嘴巴拴在桌子上,馬上通知郭仲隗和白修德,自己的副官等人,很快,人聲鼎沸,大家都到了。
“幹什麼呀,這麼咋咋忽忽的,”郭仲隗老先生有些不爽,睡意朦朧,揉著眼睛發牢騷。
“是啊是啊,趙羽將軍,難道您習慣在淩晨一點鍾不到就發號施令嗎?啊,我忘記了,您是特種部隊,是夜貓子,”白修德的語氣也不是太友善。
趙羽沒有絲毫感情色彩,也不管大家如何牢騷,看著屋子裏的十幾個人,點點頭,讓士兵到外麵,將車裏的俘虜押解過來。
“俘虜?”大家都吃了一驚。
趙羽還沒有說呢,範長江先生已經忍不住,激動地介紹起來。
“啊?”不等他介紹完,大家紛紛站起來,瞠目結舌。
“這麼快就捉到了?”
“你怎麼捉的?帶了多少人?”
“裏麵有內應沒有?我們損失了多少人?”
這其中,郭仲隗代表和白修德記者,尤其焦急。
趙羽笑而不語,讓範長江說,範長江先生是名記者,口才那個六六六,言簡意賅將情況講了。說話功夫,一個胖大中年禿子,不,禿子,被押解上來,一麵走,一麵哭,不,他不是在走路,而是被拖著走路,他的雙臂和雙腿都軟綿綿的,好像脫臼了。
掏出堵塞的破布,這個被摜到地上的黑胖禿子,在燭光下顯得那樣可憐楚楚。“你們是誰?是誰?為什麼抓我啊?啊?我是宛西自治聯防總司令,也是豫皖魯蘇邊區一個抗日遊擊隊縱隊的副司令,老子是堂堂的國府軍少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