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局,餘焺左手拿著長牌,挨個把它們豎著疊好,我心想,疊這麼緊,他認得出這是幾點?
雖說剛才的規則我也聽懂了,什麼十四點湊一個,但他把牌疊得緊緊的,我怎麼看也看不明白被重疊的部分是什麼情況。
而且,要命的是,餘焺拿牌跟別人是反著的,他們都是左手拿牌右手出牌,這家夥偏偏是個左撇子!
要用左手出牌。
第一局快結束的時候,餘焺偏頭淡淡地問了我一句:“熱嗎?”
他怎麼知道?我一愣,點了點頭。
他沒再說話,而是看了一眼桌上的牌,隨手抽了一張出來。
“吃!”陸昀澈大喊一聲把餘焺打出去的牌拿到自己身邊,“餘少,你第一局就這麼讓著我,承讓了!”
餘焺沒理他,而是把牌扣下,接下來,他摸到什麼牌,隨便看一眼,便往桌上扔。
我盯得心驚膽戰,這家夥又在搞什麼!
這是誠心要輸?
果然,第一局,最大的輸家是餘焺!
“脫脫脫!”香港佬在我斜對麵一個勁兒地叫喚,滿口黃牙,讓人看著心裏犯賭。
但我還是認了,把外套脫下來扔在身後的沙發上,瞬間也沒那麼熱了。
“要不,餘少也喝點酒?”香港佬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一個勁兒地使壞,生怕不能整到餘焺和我。
“這是規矩?”餘焺看著他,也不怒。
香港佬轉了轉眼珠:“對啊!輸的那個人,女伴兒脫衣服,他自己得喝酒!”
“好。”餘焺朝我看了一眼,我秒懂,把冰塊夾了兩個放到他的酒杯裏,遞給他,他看也不看,直接悶頭喝掉。
開著空調,屋裏也悶得慌,坐下之前,我去開了一扇小窗戶,讓空氣流通。
“顧小姐真是善解人意……這麼好的女人……嗷嗷嗷……哎哎哎……幹什麼幹什麼……”香港佬的手被東北小夥一把拽住。
“話那麼多呢!幹啥玩意兒啊!玩兒牌就好好玩兒牌唄!”
因為我是老板的緣故,所以他們兩人身邊的姑娘多少有些怕我,眼睛都放在我身上,深怕自己哪裏做得不夠到位。
我裝作什麼也沒看到,但心思全在餘焺身上,千萬,不能再輸了。
現在身上隻穿著一件薄毛衣,要是再脫……
第二局的時候,餘焺冷靜地拿著牌,似乎沒把剛才輸掉這事兒當回事。
也是,他有什麼可計較的,輸了還有酒喝,反正倒黴的是我!
看來,這長牌不是他的強項!
小野在對麵,也跟著死死地盯著陸昀澈手裏的牌,她看陸昀澈的眼神,都透著一絲情誼。
但我判斷失誤了……
我明明看到餘焺手裏拿著一個花和尚的牌,按照規則,這牌應該是沒有用的對他,可他偏偏沒有打出去,反而打了兩章靠得住的。
那個香港佬一邊摸牌一邊罵罵咧咧,好像在等什麼牌。
如果我沒猜錯,正是餘焺手裏的這張花和尚魯智深。
心想,如果他再不打出去,恐怕這牌,最後會死在手裏。
但我剛想,餘焺又摸了一張花和尚在手上,跟剛才那個湊成了一對兒!
心裏暗暗叫好!
他真的很會玩兒!
玩兒這種牌,無疑就是要算準對方幾家人和下麵的底牌,他算得很準。
繼續抽了一張靠得住的牌扔出去,餘焺的手輕輕扣了幾下桌子,我也沒懂他的意思,就看到陸昀澈也跟著扔了一張一模一樣的出來。
“KAO!這麼邪門!”香港人一拍大腿,把一隻腳放在旁邊的姑娘腿上,嘴裏叼著煙,全然是一副不信邪的痞子樣。
輪到餘焺摸牌的時候,他把牌角一掀,竟然又是一張花和尚!
我不敢露出半點誇張的神色,隻見他把最後一張沒用的牌放在桌上之後,手裏全是靠得住的緊湊的銬子。
就差一個四點。
東北小夥摸到最後一張底牌,桌上便沒有了摸牌的機會,都等著他出牌,結果他的思考半天,就見他出了一張黑色的四點。
餘焺把手裏的牌一張張放下,獨獨留著那三張花和尚,甩在香港佬麵前:“你是在等它?”
香港佬瞬間激動地站起來:“你……你使詐!”
“行了行了!”東北小夥倒是一個耿直人,“你自己技不如人還說餘少使詐,他哪裏使詐了?”
香港人盯著桌上的酒杯,沒有辦法,隻能仰著脖子把酒一口喝光。
她旁邊的女人身上隻穿著吊帶衫,眼裏閃過一絲猶豫,卻還是把吊帶往上一撈,直接脫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