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阿貝從包裏取出一個古銅色的釘錘,同時取出一個墨黑色的葫蘆,最後取出一包閃爍著寒光的銀針。
嘭嘭嘭!嘭嘭嘭!
阿貝舉起釘錘,對著那具屍體的天門穴,也就是腦門正中的那個位置連續敲打,每敲打三次停頓一下,口中念著嘀哩咕嚕的咒語。很快就在屍體的腦門上麵鑿出了一個血洞。這個時候,阿貝放下釘錘,將黑色的葫蘆倒轉過來,葫蘆嘴剛好插入血洞裏麵。然後他不慌不忙打開針包,抽出一根根銀針,將這些銀針分別插在屍體身上的要穴位置。
“他在做什麼?”我輕聲問古枚笛。
古枚笛皺了皺眉頭,一臉厭惡的表情:“這個混蛋在取野蠻子體內的魂魄,這些野蠻子剛死不過片刻,魂魄還在體內,他這是要把魂魄逼出來裝入葫蘆中!”
約莫過了半柱香的時間,阿貝突然拔出葫蘆,就見一縷黑煙般的幽魂一下子從腦門上的血洞裏麵鑽了出來,倏地一下被吸入了葫蘆裏麵。
阿貝晃了晃葫蘆,嘿嘿笑了笑,又走到第二具屍體旁邊,如法炮製。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他媽是哪門子邪術啊!
古枚笛抿著嘴唇:“這是攝魂術,就是奪取魂魄的一種邪術,可以用在死人身上,也可以用在活人身上,非常邪惡,沒想到竟然流傳到泰國去了!”
看了一會兒,那陣好奇心過去了,我感到百無聊賴,於是在邊上一塊大石頭上麵躺下來打盹,早上醒得太早,而後又被狼群追殺,再經曆和野蠻子的激戰,我真的是有些困了。
等到阿貝把七八個野蠻子的魂魄全都攝取之後,已經過去了一個鍾頭的時間。
阿貝滿臉喜色,像是得到了什麼好東西似的。
我很難理解他這種變態的快感。
“拓跋孤,走了!”古枚笛在前麵叫我。
一行人重新上路,我打著哈欠爬起來,剛剛邁出兩步,就感覺背後有一隻手拽住了我的衣服。
“別鬧了!”我下意識地向後麵摸去,觸手處卻是一片冰涼。
不對勁呀!
所有人都在前麵,那誰會在我的後麵呢?
一股冰冷的寒意就像吐著信子的蛇,順著我的脊背嗖嗖嗖地往上躥。
我打了個激靈,猛地回過頭去:“什麼人?”
然後我就愣住了,我的身後竟然站著一個皮膚白皙的小男孩。這個小男孩約莫五六歲的年紀,長得很可愛,小胳膊小腿就跟嫩藕似的,隻是臉色有些發白,看上去有些營養不良。他光著一雙腳丫子,掛著紅肚兜,腦袋上還頂著一個衝天小辮子,就像從年畫中走出來的福娃。
紅兜小孩靜靜抓著我的衣服,不讓我離開。
我撓了撓腦袋,感到很奇怪,這荒郊野嶺的鬼地方,怎麼會突然冒出一個小男孩呢?
轉念一想,這個小男孩會不會是那些野蠻子留下的?那些野蠻子弄不好綁架或者拐賣了這個小孩,一直帶在身邊,剛才倉皇逃跑的時候丟下了這個小孩?
要不然這個小孩從哪裏冒出來的?
難道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
他又不是孫悟空。
“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你的爸爸媽媽呢?知不知道家住哪裏?”我的臉上堆砌出和藹的笑容。
小男孩一直抿著小嘴不做聲,隻是衝我點了點頭。
“你知道自己住在哪裏?”我問。
小男孩回身指了指。
“你就住在附近?那哥哥送你回家吧!”我說。
“他的家在地下,你要送他回去嗎?”古枚笛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我的身後。
“地下?什麼意思?”我奇怪地問。
古枚笛卻沒有看我,而是把目光投向了那個小孩,柳眉一豎,冷冷說道:“滾!”
我疑惑地看著古枚笛,她這人雖然算不上很溫柔,但心地還不錯,怎麼今兒個會對一個迷路的小孩子發這麼大火呢!
小孩緊緊抿著嘴唇,一雙小手死死抓著我的衣服,眼眶裏包含著晶瑩的淚水,模樣可憐兮兮的,滿臉都是委屈。
“我再說一次,滾!”古枚笛的口吻依然冰冷,就像一根利刺。
看著小孩那副委屈的樣子,我有些於心不忍:“得了!得了!你吃錯藥了吧?怎麼對一個小孩子那麼凶呢!”
古枚笛瞟了我一眼,右手心裏突然泛起一絲金光,這是要祭出龍神弓的前兆。
“你再不滾,我就讓你灰飛煙滅!”古枚笛厲聲說道。
小孩像是受到了某種驚嚇,發出嗚的嘯音,化作一股旋風,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