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二個人(1 / 2)

畢竟是深秋了,夜裏有些冷。也不知道程小楊現在幹什麼呢,我裹了裹衣服,又開始看單詞。周圍除了遠遠的有一個昏黃的燈泡,就是我手機的亮光了。大約十二點的時候,越發的冷了,我正考慮是不是回更衣室,卻發現影影綽綽的有人走了過來。

我怕是領導查崗,就收起手機。車間裏麵是不允許玩手機的。那人慢悠悠的向我走過來,我問了一聲:誰?

沒人說話。我有些緊張,站起身來。等那人影走到跟前,我差點被嚇得靈魂出竅,因為站在我麵前的赫然就是電死的老程!

鬼?他還是一臉一身焦黑的樣子,我搞不清這是他的身體還是鬼魂,我身體有些哆嗦,連連往後退,一屁股撞在操作台上。老程緊緊的逼近我,嘴巴張張合合,卻沒有一絲的聲音傳出來。我傻愣愣的看著他,哆哆嗦嗦的說:叔你別嚇我啊,有什麼遺願未了,我幫你傳達。

他還是不肯走,把我堵在操作台和桌子裏麵,除非推開它,我是怎麼都不可能出去的。但是我說什麼也不敢碰它一碰。它執拗的堵住我,神色著急,嘴巴快速的張合,仿佛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事要告訴我。

慢慢的我安靜了一點,發現他的嘴巴張合是有規律的,像是反複的在重複什麼事情。可是我不懂唇語,根本看不出它想說什麼。

我著急了,跳上工作台,冒著掉進深深的地坑的危險,跳到另一邊,撒腿就跑回了休息室。再回頭看時,卻發現把我嚇個半死的老程不見了身影。

休息室還是熱火朝天的賭錢。以往老程坐的地方,現在是我的搭檔劉春堂,聞到裏麵濃濃的煙味,我心安了一下,這麼多人,老程不至於再次跟來吧?

讓我想不到的是,正在叫喊著打牌的劉春堂突然一下趴過去,直挺挺的趴倒在桌子上,周圍一圈的人楞了一下,趕緊把他扶起來,有人拍臉,有人掐人中,主操工老郭說:春堂沒有什麼別的病吧?

和劉春堂一個村的劉春九說:沒有啊,趕緊給他家裏打電話。要不打120吧?

還沒打呢,隻見劉春堂自己費力的坐起來,老郭鬆了一口氣,嚷道:劉春堂你搞什麼,嚇死我們了。

劉春九說:來來,喝杯水,春堂你要是不舒服就回家吧。

劉春堂有些結巴的說:不要不要

不要什麼呀,都這樣了,我送你回去,反正也沒開工,誰也不會說什麼。劉春九瞪了一眼班長劉鐵。

劉鐵卻拉住劉春九說:等等,你聽他的聲音。

老郭一下蹦起來,說道:老程?是你嗎老程?

更衣室裏的有些發黃的燈光閃爍了兩下,靜了下來,誰也不敢大聲說話,劉春堂掙紮了兩下做不起來,嘴裏斷斷續續的說:不要不要那聲音雖然模糊不清,但分明就不是劉春堂自己的,而是上個夜班電死的老程的!

劉春堂臉色發黃,身體還在不停的顫抖著,似乎正在經曆著巨大的痛苦,讓我心驚膽戰的事,那眼神,正直勾勾的看著我。主操工老郭年齡大些,見識比較多,對劉春堂說:老程你是不是怪劉春堂坐你的位子了?這孩子也不容易,一家子老小就靠他這點工資,你就別折騰他了。

老程突然大叫了一聲:不要卻仍然說不完整一句話。

老郭突然說:以前誰欠老程錢,趕緊拿出來還給他。

幾個小年輕立刻從兜裏拿出錢來,放在劉春堂跟前。

劉春堂費力的坐起來,哆哆嗦嗦的,隻是那眼神仍然在盯著我,誰也不敢扶他一下,隻聽他叫了一聲:不說完暈了過去。

我分明的感覺到,他這一次附身還是衝著我來的。老程到底想說什麼?不要幹什麼呢?

老郭說:把錢燒給老程,欠多少燒多少,不然老程纏著你誰也跑不了。一個年輕的小電工哭道:程大爺你趕緊走吧,我欠你二百塊,馬上燒給你。

燒完錢立刻推開門跑了出去。其他人一看,呼啦啦跑走了許多。剩下老郭和劉春九還有劉鐵,當然我也沒走。

我們誰也不敢說話,守了劉春堂半響,他終於醒了,還疑惑的問:咦,怎麼了,怎麼散場了?

我們一聽這聲音是劉春堂的,都鬆了一口氣,老程應該是走了。但是誰也不敢在這裏待了,劉鐵說:走,咱們去鉗工屋裏待會兒吧。

主操工老郭把我拉到一邊說:我剛才看到他看著你,老程不是來找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