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止住，淚水的滑落
“我們好久都沒有出來玩過了，出來呼吸下真的很好。感覺整個人都精神多了。”夜風行靠著夏晴天，感受著她帶給他的溫度，他覺得這個冬天一點都不冷。
“是啊，你知道嗎？小時候我也常常在這片田野奔跑。”夏晴天指了指麵前那一片廣闊的地方，又說“你知道嗎？小時候我很喜歡這裏，經常一個人偷偷的去抓野雞抓野兔。回來的時候難免就會被爸爸訓斥，可當我拿出戰利品給爸爸下酒的時候，他總摸摸我的頭意味深長的說，沒有點女孩子的樣子，怎麼一點都不像你媽媽。你知道我每次聽到媽媽兩字的時候，我的心情是多麼的難受。久而久之我越來越不喜歡回家，經常跟一些同學到處在外麵瞎逛。要不是爸爸病危，恐怕我會一直迷途下去吧。”夏晴天像是對天空訴說，但更多的是對爸爸的回憶。誰說想哭的時候隻要仰頭就可以止住淚水的滑落。她頭越往上抬，眼淚越是忍不住掉下來。
感覺到後背上人的顫抖，夜風行轉身輕輕的攬她入懷。溫柔的理著她那頭微黃的頭發。雖然有些淩亂，可手感卻是好的讓他移不開手。
他感受到她的無助，叫他如何放手，但不放手又能怎麼樣。
“你知道你給我第一感覺是怎麼樣的嗎？”夜風行低沉帶磁性的聲音輕輕的吹拂過耳旁。夏晴天有一下的發愣。
“是什麼？”
“目中無人”夜風行隻用四字形容。
“就這樣？目中無人？”夏晴天問的很無辜，她在他心目中就隻有四個字形容。
夜風行拉開兩人的距離，直視她的雙眼。眼裏還泛著淚花。“你就有，第一次有人闖進我的世界，還敢無視我的魅力。你知道我當時事怎麼想的嗎？我對自己說這個女人我記住了。”想起那時她霸占了他地方，看都沒有看他一眼，拍拍屁股就走人。不是目中無人是什麼？
“是這樣嗎？我怎麼不記得了。”
“你不記得是事可多了，還有一次，我跟朋友打賭說能約到你，誰知道你一點麵子都不給，當著所有人的麵就拒絕了我，你害我麵子都丟到黃浦江了。還有一次……”夜風行對夏晴天的前塵外事如數家珍一般，一件不漏的抱怨道。
是這樣嗎？為什麼她都沒有印象。
“我有這麼差嗎？”差嗎？夜風行隻是搖搖頭，不管她多好多差，她就是夏晴天，就是他愛的那個人。可過了明天之後，他就要把她放在內心深處。當夜深人靜的時候翻出來細細品味。
第二天一早，他們就準備好東西上山祭奠夏爸爸。幾年沒有人來打理過，墳頭上雜草叢生，枯黃的草隨著風肆意的搖擺。孤寂潦倒不過如此。
夜風行彎身盡力的把周邊的草除掉，夏晴天蹲在墓前，掃開那擋在爸爸麵前礙眼的穀草。看著爸爸的照片，心裏酸酸的，搶忍住眼淚，微笑的把東西一一擺上。點上三炷香，兩人並肩齊站在夏爸爸麵前。
爸，晴天來看你了。你在那邊過的好嗎？你在那邊寂寞嗎？那邊有沒有人陪你說話陪你喝酒？你看這裏有你喜歡吃的東西，還有你最愛的酒。你是不是怪我這麼久都不回來看你，所以一直都不來看我。
爸，我很想你。夏晴天在心裏訴說著，眼淚在眼裏打轉，她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哭，她要爸爸看到開心的夏晴天。
夜風行看著夏爸爸，他想夏晴天應該像她媽媽吧。從他們的容貌上，他看不出一絲的相像。轉頭，在看到夏晴天眼裏閃著的淚花的時候，心裏不由得心疼不已。感覺到旁邊投來的視線，夏晴天嘴角輕揚，回以一笑。她可能不知道她那笑有多苦。
“爸爸，跟你介紹下。他是夜風行，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你離開後，在我困難的時候就是他一直陪這我度過的。”好朋友？他多希望不是這三個字，而變成另外的兩個字。
“夏爸爸好，我是風行。經常聽夏提起你。很早之前就想來看看你，可惜一直都沒有機會。”說完夜風行深深的看了眼夏晴天，又說：“夏她有我陪著，你可以放心了，我不會讓她受一點點委屈。”夏晴天淚眼摩挲的看看夜風行，兩人陷入了沉默。久久的站在夏爸爸麵前，直到日上高空，兩人才不舍的離開。
當天下午他們就離開了鳳城。回去的時候他們一句話都沒有說，車裏響起了那首耳熟能詳王菲和陳奕迅的因為愛情。
愛情是什麼？愛是包容而不是放縱愛是關懷而不是寵愛愛是相互交融而不是單相思愛是百味而不全是甜蜜真正的愛情並不一定是他人眼中的完美的，但是她永遠就是他心裏最美的。
人們看似都清楚明白這個道理，但是真的做起來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那個方案已經談妥了吧。”夜風行突然開口，夏晴天有點跟不上他的節奏，怎麼一下就說到這個。但馬上就反應過來、
“恩，已經談好了，就差你簽字了。”
“恩，那就好。”怎麼說對你這次回國也有個交代了。
“怎麼突然說這個，我沒聽明白。”夏晴天感覺夜風行怪怪的，話中有話。
“你什麼時候回法國，Jon還在等你呢？”夜風行突如其來的話讓夏晴天一下子陷入迷茫。Jon，她有多久沒有想起他了，至從Jon回國後他們一直都沒有聯係。可為什麼夜風行要現在提起。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我隻是覺得你也到了適婚年齡，既然有一個人真心對你，那你是不是應該回去跟他結婚了。”按理說夜風行的話不無道理。如果現在是別人這麼講她會一笑而過，但這話從夜風行口中聽到，夏晴天心裏不由來了火。
“是啊，老了。轉眼間快成盛女了，看來不趕緊把自己嫁出去是不行了。”夏晴天自嘲道。手摸著自己眼角，好像真的有皺紋的樣子。其實那裏連一點小小的細紋都沒有，皮膚光滑如絲，細膩有彈性。
“Jon是個好人，看得出他對你很好。是可以托付終身的對象。”夜風行語氣平淡的說，表麵上看似對一個好朋友的勸說，可誰又知道他內心的痛。
“那請問夜總裁，你希望我什麼時候離開？”夏晴天強忍著那股無名火，盡量讓自己狂躁的心平靜下來。
“越快越好，不過走之前我想送你樣禮物，當是給你的賀禮，我想你結婚那天我應該沒有時間去。”他不是沒有時間去，是沒有勇氣，比較心愛的人結婚，新郎不是自己。
“那就先謝謝了。”
一段口是心非的對話在夜風行的沉默下結束，回到夜家已經是大半夜。兩人不歡而散，至始至終誰都沒有開過口，互看一眼後各自回房。
房門關上的那瞬間夜風行整個人酥軟的倒在了床上，原來說違心的話是這麼的累。身累，心更累。
夏晴天彭的一聲，狠狠的甩上那道門，心裏有把火在燃燒，好像要把自己吞噬。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的生氣，至於氣什麼，她也說不上來。當初是他硬是把她叫回來，現在可好，她事業才剛剛起步，又叫她去結婚。夏晴天越想越生氣，不是結婚嗎？那就結唄。還怕她嫁不出去了。
夏晴天算了下，至從那天後她有7天沒有看見夜風行了。每天他都是早出晚歸。想跟他見麵說兩句話都難。他似乎有意避開她。雖說兩人同住一個屋簷下，又在同個大廈裏麵上班。可真有心避開一個人，那不管你住的多近都沒有用。他每天比她早半個鍾出門，大半夜都沒回來，有時就在外麵過夜。
開始一兩天夏晴天也不在意，畢竟大家都有各自的空間。可這樣的日子長了，做的就太過於明顯了。夏晴天火氣也就上來了。
昨晚她在客廳等他回來，她不是那麼憋得住心事的人，有什麼都希望推誠布公的說明白，特別是對夜風行，更不想他們之間有什麼誤會。可惜一直到早上起來都沒有見到他人。看來隻能到公司了，雖然她很不想把私事帶到公司，可他總避著她，她也隻能這樣了。
夏晴天走進了夜集團大門，今天看來很熱鬧。不少員工在聚集在大堂那裏交頭接耳，好不熱鬧。在看到夏晴天的到來時都紛紛住了口。迅速奔回自己的崗位。眼角不時的瞄著夏晴天的去向。
陸風比夏晴天先到十分鍾，在同事口中大概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看到夏晴天來了，他趕緊跑上去，殷勤幫忙按電梯。
“總監，今天怎麼來這麼早啊？”陸風陰陽怪氣的問，眼神時不時瞟著夏晴天的表情。心想，沒什麼特別的啊？就是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
“現在很早嗎？”夏晴天看了看掛在大堂上的那個大鍾。
“不早不早”是不早，就是比平時來早了半個鍾。“總監，你最近跟總裁怎麼了？”連他都看出來他們最近不對勁。
“不該問的不要問。”心頭一想，鉤鉤手，示意陸風過來。低聲問道：“你們剛剛在議論什麼？”剛剛好多人看她的眼光都帶著戲謔又帶了點同情，更多的是想看好戲的樣子。
陸風一臉就知道你會問的欠揍樣，讓夏晴天不爽，立馬賞他一頓爆抄栗子。陸風摸摸腦袋，委屈的求饒，老老實實把事情說出來。
“也不知道怎麼了？今天精神特別好，所以來的特別的早，來的時候就看見好多人聚在一起說事。你知道啦，我這人你知道的啦，就喜歡點八卦。”
“說重點。”夏晴天加重了語氣，這陸風什麼都好，就是話特別多。
“哦，然後我就擠進去啦。我其實也不是很清楚，我也就比你早來幾分鍾，比你知道多那麼一點點。”
“手好像有點癢。”夏晴天摩擦著雙手，看出夏晴天不耐煩，知道老大的脾氣，倒也不敢再打馬虎眼。但是就是不知道話說出來會不會被夏老大狠k一頓。
“重點就是總裁昨晚沒回家，還跟陳雪在辦公室裏麵住了一晚，而且現在好像還沒有離開。”陸風聲音越說越小，都不敢直視夏晴天。在他們眼中看來總裁和總監就是一對的。現在說總裁跟另一個女人在一起，怕她會不會受不了。
他是一晚上沒有回家，可他居然跟個女人在辦公室裏麵。。。夏晴天的心好像被雙無形的手狠狠的揪著，痛的她說不了話。
她本來是想去找他的，她想問他是什麼意思，從鳳城回來的路上他那莫名其妙的話就讓她很惱火，回來後又避而不見，現在又……
算了，也沒有去找他問清楚的必要了，人家的表現已經夠清楚了。陸風看著夏晴天的臉色蒼白，不由得一驚，“總監，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陸風是真的關心她，他比她小幾歲，從心裏他把夏晴天當姐姐了。
“我看起來像有事的人嗎。”夏晴天率先走出電梯，頭也不回的說“哦，對了。忘了告訴你，我要結婚了。有時間記得來參加我的婚禮。”
陸風赫然，結婚？跟誰？
夏晴天獨自一人回到辦公室，像泄了氣的皮球，攤軟的斜靠在那旋轉椅子上，背對著門口。仰望著那陰沉沉的天空，此時的天就像她的心情一樣，是陰的。灰蒙蒙的一片，死寂沉沉。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她回國有三個月了。三個月裏似乎自己什麼事情都沒有去辦過吧，除了君無恒的那件case。
三個月幾乎都跟夜風行膩在一起，突然感覺離了他，她就沒有什麼事情可做了。她望著天花板，她這裏是31樓，夜風行的辦公室在32樓。他就在她上麵，一牆之隔，卻是千裏之遠。
他現在還跟陳雪在一起吧，她就是他心愛的人嗎？看來是自己的突然出現，才讓他們鬧矛盾吧。想到是自己破壞人家的好事，夏晴天很是愧疚。
既然他們都和好了，夜風行也開口叫她回法國，那就走吧。但走之前，她想去一些地方。說不定她以後都不會再回到這裏了。
她不喜歡去個地方帶太多的行李，喜歡孑然一身。本來東西就不多，隨便兩下就收拾好，按下內線，叫來了陸風。
陸風一進來就看見夏晴天打包好的東西，忙問：“總監你這是幹嘛？”
“不是跟你說了我要結婚了嗎？告訴你，我未婚夫叫Jon，是個很帥的法國男人。”夏晴天一直笑著，但那笑容直看得陸風很不是滋味。
“真的嗎？我還以為……”以為你喜歡的是總裁，陸風悶聲說道。
“以為什麼？”
“沒什麼，那您現在是要幹嘛去。”
“我辭職了，過段時間回法國。離開之前想到處走走，說不定會去別的地方去旅行。”跟陸風說著話，眼睛卻一直盯著手中的東西，夏晴天遞給陸風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還有這個東西你幫我交給夜風行。”陸風接過，遺憾的看著夏晴天，看樣子，她是不準備親自把東西交給總裁了。
“總監，你真的不親自跟總裁說一聲嗎？”
“不用了，他會知道的。”
“好了，我走了。以後有機會來法國找我。”她喜歡眼前的大男孩，雖然羅嗦，但都是為她好。她把他當弟弟。恩，會的。陸風笑著送她離開。
夜風行辦公室
陳雪誠惶誠恐，受寵若驚。難得他打電話叫她出來，而且還是來他的辦公室。要知道，哪個女人能走進他辦公室就等於一腳踏上了夜家門檻。
這麼好的機會當然要好好把握，努力表現一番。精心打扮一番，花枝招展的出現在他身邊。可誰知他就叫她來這裏陪他喝酒，連一根汗毛都不讓她碰。要知道她想他那健碩魁偉的身體想到發狂。她愛死了他在床上勇猛的一麵。怎奈隻能看不能吃，上好的肥肉就在嘴邊，直叫她心裏急得牙癢癢。卻又不得已表現出來。
她知道他心裏有事，但他又討厭別人窺探他內心，所以隻能陪著幹喝酒。
“夜，人家這麼老遠跑來跟你喝了一晚上的酒。好累了，不如去你家吧？”陳雪試圖靠近夜風行，再近一點再近一點。一下子那白皙豐滿就蹭上了夜風行的胳膊上。
“累了，你可以回去，有的是女人陪我。”夜風行冷冷的說到，連個眼神都不舍得施舍。不著痕跡的避開她的碰觸。
“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隻是人家想你了。”陳雪還是說了讓自己血脈噴張的話。任誰都無法拒絕一個嬌嫩身材曼妙美女的邀請。可這次陳雪失望了。
“想待在我身邊，最好就是乖乖聽話。”說完又一杯紅酒見底。陳雪委屈的看著眼前蒙上一層霜的冷峻男人。午夜夢回，這張臉常常出現，可他連個眼神都不舍得給。陳雪恨，恨。雙手不自覺的掐著自己的大腿。
“夜，我知道了，以後一定乖乖的。”陳雪說的卑微，可在低頭的那瞬間眼裏閃過一絲狠凜。
夏晴天離開夜集團已經有5天了，走的時候沒有告訴夜風行，想來也是沒有什麼好說的。難道是要祝福他找到一生最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