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被送來醫院的殷素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
無論醫生用盡辦法也不能讓她醒來,她的身子也因此變得越發羸弱了,所有的藥物都無法讓她從昏迷之中醒來。
醫生告訴安寧他們,如果再進行手術,殷素可能撐不到生產的時候了。
而且,現在她必須住在醫院,不能再任性的住在家裏了。
一時間,安寧和南宮珩陷入了兩難的局麵。
他們很想告訴霍霆琛事情的真相,可是以殷素的個性,她是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萬一,她離開了,那麼後果叫他們如何承受呢?
安靜的病房內。
殷素靜靜地躺在病床上,氧氣罩上出現微薄的霧氣,也正是那層虛無飄渺的霧氣,才能證明她還活著吧!
可她的眉心卻緊緊蹙起,似乎陷入了一個殘酷的夢境裏,無法醒來,沒有囈語,沒有痛苦的掙紮,仿佛她的生命也在隨著那個夢靨一點一點的消散。
她蒼白的麵頰上帶著寂靜的哀傷……
仿佛是一個永遠都走不到盡頭的黑洞,黑漆漆的,一個綿長而無望的夢境……
寂靜的天鵝城堡,他靜靜的抱著她,仿佛是用盡全力的抱住她……
那一刻,她的心突然跳得很慢很慢,似乎,就要停滯了……
“霆琛,我想和你在一起,永遠都在一起!”
“隻是突然想看看你,想把你的樣子深深的刻在腦海裏,這樣下一世,我就能再認出你了!”
“如果有下一世,當我們再次相遇的時候,你一定要認出我,一定不可以忘記我,好不好?”
漫天飛舞的向日葵花田裏,滿眼都是金燦燦的金黃色,仿佛是天堂的顏色,看不到一點的憂傷……
“你走吧!不要再找我了……”
“霍霆琛,你聽不懂是不是?我不要你了,我說的那些話都是逗你玩兒的……”
殷素幹裂的嘴唇微微地顫抖著,那股刺痛好像在從四麵八方侵入她的體內,昏迷之中,那來自身體的刺痛從來都沒有從她的身體上消失。
好痛……好痛……
恍惚間,有個絕美的男子慢慢靠近她……
他輕輕地將她抱在懷裏,像是抱住了一件珍寶般,暖暖的溫度一點一點的流入她的心田,似乎那種痛不欲生的刺痛感也在頃刻間消失不見了。
慢慢地,躺在病床上的殷素,她幽黑纖長的睫毛輕輕顫抖著,手指微微地動了動……
她慢慢睜開了眼睛。
首先看到刺眼的白色,白晃晃的顏色在她的眼前不停地閃動,窗外,早晨的陽光已經射了進來,病房裏很安靜,仿佛那天下午的紛亂已經過去。
安寧站在病房的門邊,看著殷素呆滯的模樣,心猛地一緊縮,她望著一旁的護士小姐,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她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我也不知道,我剛剛來幫她換藥的時候,她就已經是這樣子了,我跟她說什麼她也好像都聽不到似的。”
“而且無論我說什麼,她都不回答我,也不說任何的話!”
安寧把視線放回病房內,目光變得凝重起來。
尤其是在看到櫃子上那張嶄新的報紙後,美麗的臉蛋出現震驚的神色,還有就是心痛。
她終究還是在乎的!
報紙上所說的一切足以毀滅殷素整個事業!說什麼殷素因為嫉妒成恨,唆使別人去傷害梁意柔,一時間媒體對殷素的信譽可謂是降至極點!
而報紙上還刊登了一幅,霍霆琛攙扶著梁意柔,帶著她去醫院的畫麵。
這根本就是有人一手策劃的,而這個人最大可能的是霍霆琛,如果不是他,安寧想不到誰還會有這麼大的財力呢?
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雪白的病房。
燦爛的陽光照進來,為白色的病房鍍上一層蒙矓的金色。
一隻纖長白皙的手,手指的骨節突出得厲害。
殷素從身邊拿起那張報紙,拿著報紙的那隻手,微微泛出透明的光澤,報紙上,大大的標題深深地刺進她的眼中。
霍氏總裁即將於月底訂婚!
新聞的旁邊,還將他們的訂婚照放在下麵,下麵幾行小字依稀可見。
聞人家掌舵人殷素與霍總裁複婚無望,因心有不甘,竟唆使人去傷害霍總裁的未婚妻盛氏千金梁意柔小姐。事後,因事情揭露,受不了打擊,氣得昏倒入院。
殷素默默地看著,眼眸中有著透明的顏色,她又再次劇烈的咳嗽起來,鮮紅的血液一點一點的溢出指縫,滴在雪白的被子上,鮮紅得令人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