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
“你....放肆!”
大廳之中的薛家眾人,聽見這句‘滅門’,頓時火冒三丈。
大過年的,竟然上門說這種晦氣話。
薛懷仁臉色陰冷下來,轉動手上一枚玉扳指,打量著前方的少年:
“閣下此言,太狂了些。”
許不令持著長劍走向大廳中央,百年沉浮之後,早已雲淡風輕:
“老夫不與爾等說笑,馬上除夕,得回家過年。”
大廳中沉默下來。
薛超和旁邊的兄長,眉頭緊蹙想要起身。
薛懷仁卻是抬手製止:“凝氣中期的強者,你們莫要輕易動手,一旦受難痊愈之傷,大道盡毀。”
薛家其餘人等皆是退到了牆壁旁邊。
薛懷仁扶著扳指,離開雕花木椅,踩著地攤走入大廳中央,表情凝重:“今日大年三十,來者是客,道友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颯——
話音為洛,長劍以起。
少年郎右手持劍,左手掐訣,三道符籙應聲而起護在周身。
“無憂符?!”
薛懷仁自然認得這黃階中品的符籙,法寶仙決觸之即炸抵禦攻擊,隻有正統仙門的仙長,才能隨身攜帶此重寶。
家中老祖也是機緣即會,才得了一張無憂符,沒想到這小小少年郎也隨身攜帶,莫不是某個仙門出門遊曆的弟子?
薛懷仁極為謹慎,卻沒時間開口詢問。
長劍眨眼以至身前,薛懷裏轉動白玉扳指。
大廳之內,驚雷便憑空炸響。
房梁瓦片粉碎,一道拇指粗的青雷落下,擊中少年上方。
許不令不躲不避,趁著對手施術間隙,灌注靈氣與長劍之內。
劍氣暴漲!
地麵鋪的軟毯四分五裂掀開。
許不令三個大步上前,落腳之處光滑木板盡皆粉碎
“哈撒給!”
嘭——
懸浮與周身的三道符籙炸開一道,青雷煙消雲散。
在薛懷仁不可思議的目光中,兩道碗口粗的劍氣化為蛟龍,纏繞盤旋鋪麵而來。
薛懷仁華袍鼓脹,奮力往側麵撲倒,抬手再次掐訣。
“父親,小心!”
薛懷仁剛剛躲過劍蛟,便聽到兒子的急聲呼喊。
他渾身寒毛倒豎,抬指一道青雷落在身後。
隻可惜,晚了!
許不令兜兜轉轉一甲子,或許修為不高比不上正統仙師,但也是在刀尖上滾過來的。
他從十五歲離開許家村,一直拚到七十二。
論廝殺與鬥法的經驗,都絕非蝸居一地的小散修可比。
在薛懷仁飛身躲避的瞬間,許不令驟然加速,四步衝到了側麵。
單手持劍極撲,劍鳴如泣!
“痛裏呀卡痛!”
擦—
大廳中人隻覺得青光一閃,黑衣少年已經出現在了大廳另一側的房梁上。
薛懷仁雙腳落地,口中鮮血狂湧,不可思議的看向腰間一個大洞。
長劍自側腰橫穿而過,攪碎了整個氣海。
“爹!”
“家主!”
驚叫聲四起。
群情激憤之下,不少人衝上前扶住了薛懷仁,兩個凝氣境的少年郎,則是雙目血紅,盯著房梁上的人影。
許不令坐在房梁上,對下方的人不管不顧,一絲不苟擦著長劍的血跡,心聲暗道:“係道長,老夫出劍之時,能否安靜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