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章 錯字很多(1 / 2)

聽罷,衛鈞搖頭,沉聲給出否定的答案,隨即將視線埋的更低。

跟在夏侯嬰身邊十年之久,他對此還是無法適應。

畢竟,他之於他,與其說二人之間的關係是主仆,事實上倒更像是摯友。

畢竟,最初在東周的那些年,有許多次,夏侯嬰的性命都是他拚盡性命才救回來的。

微抿唇線,衛鈞眉峰輕聳,短暫的猶豫了一下後,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般才開口:“主子這件事,您還是不打算將其告知殷姑娘麼?”

聞言,夏侯嬰那雙細長黑眸中的陰鷙和冷厲忽就退去幾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難以言明的無奈和苦悶,隨即揚了視線朝衛鈞掃去一眼,幾不可見的蠕動了一下兩片殷紅若血的薄唇,聲線喑啞:“暫時,還不可讓她知道。”

翌日,殷荃從衛鈞口中得知,夏侯嬰昨夜是在書房中度過的。

“殷姑娘,主子他,其實受過很多苦。”

捏緊雙拳,衛鈞望向殷荃的雙眸裏蓄著一抹欲言卻不得言的躑躅。

見狀,殷荃也不多問,隻收斂視線擱下筆,拿起宣紙衝著那潮濕未幹的墨跡吹了吹,隨即將其放回到桌麵上。與此同時,一道筆挺如雪鬆般的身影從門外跨了進來。

“你怎麼在此處?”

“你怕我看到你當年寫給初戀女友的情書麼?”挑眉反問一句,殷荃勾唇笑笑,眼尾如魚尾,鮮活俏麗,眼中似有煙花綻放其中,閃爍如星,晃人心神。

被她問的眉心皺了皺,夏侯嬰抿直唇線,清冽如水的目光自衛鈞身上輕掃而過,隨即扭轉視線朝前望去,卻發現方才還在長案後的殷荃此時已經走到了他麵前。

“這是咱們的婚內協議,摁個手印兒吧。”

越過那墨跡未幹的宣紙上方朝她望去,夏侯嬰原本微微抿起的唇線幾不可見的蠕動了一下,清冷如月光般的視線也跟著一並變得忽明忽滅。

“快點摁了先,等下還有事。”見他神色冷淡,殷荃催促了一句。

聞言,他伸手將其接過,垂落視線於紙上,隨即麵色僵了僵,方才那籠罩周身的清冷忽就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難以辨別的情緒。

漫說是殷荃看著直皺眉,就連衛鈞一時間也難以準確揣度。

兩人一前一後的瞧著夏侯嬰那頗有些古怪頗有些僵硬的神色,一時間雙雙陷入了困惑。

“錯字很多。”

直至半晌後,頭頂上方才響起這麼一句輕飄飄慢悠悠的聲音,像一注緩緩淌落的冷水,不知不覺間就將殷荃從頭澆到腳,真真是一個透心涼。

先是一怔,再是茫然,最後是熊熊翻滾的惱怒。

殷荃柳眉倒豎,幾乎立刻就要發作,卻被衛鈞給打斷:“主子,殷姑娘她,畢竟是庶女”他說著,視線不著痕跡的朝夏侯嬰手中瞄去一眼,頓時就噤了聲。

王爺說的不錯啊是很多錯字

心中一陣唏噓,衛鈞頓時就不再繼續往下說了。

瞧著對麵那主仆兩人一個鼻孔出氣的模樣,殷荃皺眉,伸手想要去搶被夏侯嬰拿在手中的紙,豈料卻被他輕易躲過,更將雙手舉高了些許,似是有意與她為難。

“夏侯嬰!你給我!你給我,你給我,你給我!”湊在他跟前一個勁兒的蹦躂,殷荃越是惱火便越搶不到,越搶不到,就越加惱火,簡直就像陷入了一個惡性循環,怎麼都出不去了。

對她的怒喝視若無睹,夏侯嬰挑了狹長的眼角,如雪地紅梅般的菲薄唇線忽就勾了勾,像悠悠長夜裏無聲綻放的薔薇,晚風拂過,送一段惑人幽香,直透過鼻腔飄進骨髓裏,一霎便被其覆滿荊棘的藤蔓攀附,幾分妖冶幾分危險。

從旁瞥過來,衛鈞瞧見夏侯嬰眼中靜默翻湧的幽藍光暈,唇角不由得抽了抽。

繼續這樣放任自流真的好麼

主子在某些方麵似乎越來越墮落了

見夏侯嬰有意逗弄自己,殷荃眉心皺起,一撩裙擺蓄力一跳,一把便抓住了那紙張一角,隻聽“嘶啦”一聲脆響,好端端的一張紙隨著她的落地,被她撕成了齊整整的兩片,一片握在夏侯嬰手中,另一片則捏在她指縫。

美眸瞪圓,殷荃先是望了望夏侯嬰,繼而垂眸朝自己手中看去一眼,本就盤踞在胸中的怒火一霎竄起老高,當即揪住了他那平整如初雪般不染絲毫褶皺的衣襟,低吼:“錯字就錯字!你隻管簽嘛!現在都撕成兩半了!你說怎麼辦!”

看著殷荃那氣勢洶洶咄咄逼人的模樣,衛鈞唇角抽得更厲害了。

敢揪著主子衣領不放更如此大放厥詞的人,便是全天下,怕也隻有殷姑娘這麼一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