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你妹的早膳!
我的早膳就是你啊!!
被夏侯嬰清冽的聲線給澆了個透心涼,殷荃絞著衣角,哀怨不已的瞪眼瞧他。
“莫非”像是終於注意到她別有深意的神情,夏侯嬰俯了身子,朝她湊了湊,慢條斯理的言語間徑自染上一層薄如蟬翼般的曖昧。
掀著羽睫朝上望,她紅唇微微張開,望向他的神色裏流露出幾分不加掩飾的期許。看上去似春季裏青天白日下緩緩綻放的桃花,令人垂憐。
“你還想讓本王喂你?”
聞言一怔,殷荃眨眨眼,臉騰地就紅了。
猛地別過頭,她捧著臉,內心似有一萬頭神獸撒蹄子呼嘯而過,久久未能平複。
這不科學!不科學!
夏侯嬰才應該是那種臉皮薄易羞澀的人啊!什麼時候開始她竟會動不動就變得這麼容易臉紅心跳了?!不符合她的角色特點啊!!
瞧見她又開始泛紅的耳垂,夏侯嬰眸光一軟,隨即在榻邊坐下,低聲道:“本王陪你用膳。”
含糊不清的應了一聲,殷荃撫住胸口,掌心正中仍能感覺到那略有些失速的心髒跳動,當下無限感慨。
飛快洗漱完畢後,練紅綾也已經將早膳送到了房裏。
將雙手交疊支在下巴上,她笑眯眯的望著夏侯嬰,一動也不動,直將後者望出了滿腹疑問。
“看著本王做什麼?”擱下碗,夏侯嬰蹙眉。
“沒什麼,我就想看看你。”眉眼彎彎如月,她答,臉上笑意依舊。
聽罷,他纖長濃密的睫毛微微垂了垂,菲薄的紅唇抿成直線。冷月清輝般幽邃濃鬱的黑眸在她那笑靨深深的姿容上定了定,遂收起。
盡管這段時日他因公在外,但這卻並不表示他對的城中的情況一無所知。
無論是顧樓南連日來對殷荃鍥而不舍的糾纏,還是秦念對倪天擇的偷襲,事無巨細,沒有一件是他不知道的。
原本夏侯嬰對太子是否已經勾結蒙部還有些懷疑,如今紅袍刺客的現身恰恰坐實了他的猜測。
光潔修長的指腹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在青花瓷碗細滑的邊緣,他唇線抿直,似在走神。
倘若夏侯玨與蒙部勾結,那麼對於一個廢太子而言,這兩者之間的關係尚且需要一個更為穩固的人或利益來維係。
察覺到夏侯嬰清絕冷豔的眸子裏徑自浮現一抹深不見底的陰翳,殷荃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開口道:“倪天擇,或許與天機門之間有著什麼關係”
聞言,夏侯嬰看向她,一時間目光連閃,始終沒能停在一種確定的情緒上。
“你剛回來,不進宮述職麼?”話鋒陡轉,殷荃笑笑,似完全沒有看到他繁冗難定的神色般,美目裏似含了抹三月春風,明媚如晨星。
聽了她接下來的話,他原本微微有些蹙起的眉心很快便恢複了常態。
“他給你的東西,姑且留著。”邊說邊站起身,夏侯嬰在走到門口時忽而回轉視線朝身後望去,清冽如水的視線裏仿佛含著一抹細碎的冰晶,直流進殷荃的五髒六腑裏。
“嚇?!”頭皮一緊,她紅唇微張,瞪住他負手而去的背影半天也沒能蹦出一個字兒。
啥米?!
“他的東西”
夏侯嬰指顧樓南那個奇葩?
他連這個都知道?!
尼瑪!讓她留著?!讓她留著?!這話怎麼聽著這麼別扭?!
你丫吃醋就不能吃的正常點麼?!
怔怔坐著,殷荃一瞬不瞬的瞧著早就空空如也的門口,許久後才低吼出聲:“夏侯嬰,你這個小心眼兒!”
聽見從房內傳出的吼聲,練紅綾朝方才端王離去的方向看了看,唇角抽了抽。
負手站在東苑焦黑的廢墟當中,夏侯嬰抿直薄唇,沉聲問道:“當晚身在此處的赤練殺手可全部清繳了?”
“回主子的話,一共二十人,盡數殲滅。”寇允應聲,垂眸頷首。
“前幾日與顧樓南發生衝突的是聽海樓的人?”
“不錯,屬下和荊羽與那幾人交過手,可以確定是聽海樓的人無疑。”繼續應聲,寇允神色專注。
“聽海樓”聞言,夏侯嬰微微眯了雙眼,自言自語般將“聽海樓”三個字淡淡重複了一遍,濃深的黑眸不著痕跡的沉了沉。
聽海樓聚集的都是江湖中人,那些江湖人素來不與朝廷打交道,怎麼會與顧樓南起衝突
“龐班,你去探聽一下江湖上近來可有什麼風吹草動。”口隨心動,夏侯嬰說著,衝身後的衛鈞吩咐了一句:“備轎,本王要進宮述職。”
並未在帝宮逗留太長時間,夏侯嬰很快便回到了王府。
回府後,殷荃第一個蹦出來撲到他身上,那模樣看的衛鈞直想笑,卻最終在某人強大的氣場下轉變為一聲古怪的幹咳。
“有問題!夏侯嬰,你是不是背著我去見了你的舊情人?”
“見了。”
夏侯嬰的回答頓時令殷荃有些怔,她隻是隨口那麼一猜,卻沒料到後者竟連謊言都懶得說,就這麼幹脆利落的給承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