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初初起醒來的時候沒有看到蘇沫和顧澤城,便自己翻下了床決定去找爸爸媽媽。
小初初知道,媽媽房間的隔壁就是爸爸的房間,所以她來到隔壁房門口,踮起腳,握住門把,房門沒鎖,“哢嗒”一聲門就開了。
原本睡的正香濃的顧澤城聽到開門的聲音,立刻便醒了過來,第一眼便是看看懷裏睡著的蘇沫有沒有醒,看到她仍舊安穩的睡著的時候,才朝門口看去。
看到出現在門口的初初,顧澤城不禁笑了,不用猜他都知道是初初。
在小疊山,敢不敲門就進他的房間的人,除了初初,不會有別人。
“粑粑,麻麻.....”
看到顧澤城,小初初興奮地撒開腳丫子朝大床跑了過去。
顧澤城趕緊對初初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然後輕輕鬆開懷裏的蘇沫,下了床,披上浴袍,將初初抱了起來。
初初很乖,看到顧澤城禁聲的動作便不再說話,撲進他的懷裏,摟著他的脖子親他。
“媽媽很累,還要睡覺覺,初初跟爸爸先下樓,好不好?”顧澤城也親了親初初,小聲地問。
初初點頭,“初初想粑粑,粑粑陪初初。”
顧澤城揚唇笑了笑,點頭,看了眼床上仍舊安睡的蘇沫,抱著初初出了臥室。
隻是,顧澤城才下樓,就接到顧家大宅裏打來的電話,說顧婉悅一大早起床便發脾氣瘋狂地砸東西,誰的話都不聽,一定要讓顧澤城回去。
顧澤城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不得不去洗漱換衣服,離開的時候,看著床上仍舊睡的安穩的蘇沫,顧澤城在她的額頭輕輕落下一吻,才大步離開。
***************************
顧澤城回到顧家大宅的時候,傭人已經將滿地的狼籍收拾好,顧婉悅坐在大廳的沙發裏,眼神空洞,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右手的食指劃破了一道長長的口子,在滴血,可是她卻仿若不察般。
傭人拿著藥箱站在一旁,卻不敢動。
顧澤城看著如此的顧婉悅,心裏有種麻木的痛,很難受,可是卻痛的沒有任何感覺了。
“姐姐。”
顧澤城從傭人手裏拿過藥箱,走到顧婉悅的麵前,曲膝,俯身,輕輕地握住她在流血的右手。
直到顧澤城握住了她的手,顧婉悅才緩緩地回過神來,看著眼前自己最愛最依賴的弟弟,扯著唇角笑了起來,笑容如同鬼魅般,讓人不寒而栗。
“阿城,你不是答應過我的嗎?隻要我什麼都不說,誰也不告訴,你就會離蘇沫遠遠的,永遠也不會跟她在一起,更加不會再愛她。”
“姐姐......”顧澤城看著眼前的顧婉悅,這樣的她,太安靜,害怕的讓他心顫。
“現在,你回來,明明告訴我是要折磨蘇沫的,可你卻瞞著我們所有人娶了她,還對她那麼好,難道你忘記了你在母親和我麵前的誓言了嗎?”沒等顧澤城說下去,顧婉悅便又兀自地繼續道。
顧澤城眉頭倏地緊蹙起,想起十年前自己在顧婉悅和自己死去的母親麵前許下的誓言,她的眉目間便是濃到化不開的痛苦與糾結。
“姐姐,我沒有忘記。”
“那你為什麼要對蘇沫那麼好?你現在是在折磨她嗎?是在讓她痛苦嗎?是在讓她生不如死嗎?”突然,顧婉悅從顧澤城手裏抽出了自己的手,開始大吼了起來,歇斯底裏,絕望而痛苦。
顧澤城看著眼前的顧婉悅,腦海裏浮現出那場衝天的大火,還有他們的母親被燒的麵目的樣子,以及這十年來,顧婉悅所承受的所有身體和心理上的痛苦。
而這十年間,他卻讓蘇沫逍遙快活地活著,所有的痛苦都由他和顧婉悅來承擔。
看到顧澤城沉默著不說話,顧婉悅真的絕望了。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這麼多年了,在顧澤城的心裏,最重要的那個人一直還是蘇沫。
最算對她,對他們的母親再自責再愧疚,也代替不了他對蘇沫的在乎。
冷靜下來,顧婉悅又扯了扯嘴角,眼底裏絕望與痛苦加深,“阿城,離婚吧,既然你做不到讓蘇沫生不如死,就遠離他,如果讓爺爺知道了,他也肯定會讓你跟蘇沫離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