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背後的原因,如鬼神一般通曉萬千事的葉特助,您知道麼?”
葉承樞搖頭,坦誠的回答:“我不知道。 .白秘書願意告訴我原因麼?”
這也正是一直困擾他很久的疑問。生活中的她,與工作時的她,簡直判若兩人。純良的小白兔,高傲的白孔雀。最開始他會問,究竟哪一個才是她?可現在他知道了,哪一個都是她!他以為那是她被人欺負時下意識的擺出了防禦的姿態,可現在看看,似乎又不是這樣。好像,隻要是沾染上工作,她就會強勢起來,強迫自己強勢起來。
一個吃穿不愁的顧家千金,縱使身份卑微,總也不至於沒錢吃飯吧?更何況她的性格又不是那種強勢的女強人,按道理,她是沒有理由如此拚命工作的。
“權董。”
葉承樞先是一愣,還未想明白呢,白晶晶又開口了。
她說:“因為權董,為了權董。”
“我似乎明白過來了,可又不太明白。”葉承樞坦然的說道,“白秘書,既然要說,那就說清楚點。也省的我胡亂猜測。猜不對那可就麻煩了。”
白晶晶背對著他,平靜的敘述道:“我是在權董回國之後開了卜美亞,才認識總監的。我比總監早進入卜美亞了半年的時間。之前總監是過著什麼樣的生活,我是不太清楚了。不過我大概也能想到一些。頂著那樣的身份活在顧家,總監一直以為,她的出生,便是一個錯誤。若沒有她,顧懷恩不會虧欠幕卉秋一生,而幕卉秋,也不會傷顧懷恩至深。總監把父母的錯,都歸結在了自己的身上。葉特助,您現在看到的總監,已經很開朗了。您或許都不敢想象,五年前,我剛認識總監的時候,她是一種什麼樣的狀態。”
葉承樞沒有說話,他隻是安靜的坐在那裏,安靜的望著身邊淺淺睡著的小女人。目光專注的,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
“五年的總監,該怎麼形容呢?嗯……就像是一個被主人丟棄的破碎不堪的洋娃娃。眼神空洞無神、神情憔悴頹然,從骨子裏散發著一種厭世的感覺。那時候的總監,陰沉的不得了。毫無生氣,我根本從她身上感受不到一丁點‘活著’的情緒。她就像是一個行屍走肉,隻有軀體活在這世上,至於她的靈魂,早就被魔鬼抽走了。五年的總監,就是這樣一個狀態。”
大掌輕輕的抬起,一下一下,溫柔的撫摸著那顆毛茸茸的腦袋。葉承樞微微低頭,垂眸望著她,神情恬然安靜,眼神心疼寵溺。
白晶晶半天沒有得到他的回複,便回頭望了望。正巧看到他溫柔側目望著她的一麵。白晶晶想,大概一個男人能表現出來最溫柔的畫麵,就是葉特助此刻的模樣了吧?
他看她的模樣,像視她如珍寶,對他來說,她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珍寶。
“晶晶。”葉承樞輕輕的喚了一聲。
悄然改變的稱呼,令白晶晶心頭一跳。總算是明白了總監心中的患得患失是從何而來的,這人隻是親昵的喚了她的名字而已,她也已經要心跳不止了,更何況是總監呢?
內心的掙紮,並不怪總監。要怪,也隻能怪這個男人太過優秀一點吧。他的一舉手一投足,都能讓人臉紅心跳,神經緊繃。他的一顰一笑,都能令人揪心萬分,欣喜如狂。
這樣的男人,就是妖孽。是不該存在於這世上的妖孽。
“晶晶,原來我的靈色,還有那樣的狀態啊。我以為,第一次見麵時她的脆弱無助,已經是極限了。卻沒想到,我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從陰霾中走出來了。”
男人的目光從靈色的身上離開,緩緩的迎上了白晶晶冷靜沉默的眼睛。
他說:“我啊,要是早一點出現就好了。”
“將總監從深淵中拉出來的人,是權董。”白晶晶直視那過分銳利的眸子,平靜的說道:“五年前,權董從國外回來。有他在身邊戲謔調笑,總監的臉上才漸漸恢複了笑容。葉特助——”
“叫我葉承樞就好。”他說。
白晶晶笑了笑,“還是叫您葉特助吧。我不太習慣直呼人家的姓名。就算是總監,我也不習慣叫她的名字。”
“那好,隨你喜歡。”
“葉特助,有時候我真不敢想象,若是五年前權董沒有回來,總監會成什麼模樣。”
永遠是自信優雅的男人,此刻也苦笑一聲,透著無盡的無奈,他說:“我也不敢想象。”若沒有權子墨,恐怕他的靈色,會崩壞吧?
不會崩潰,而是崩壞。
“所以,我挺感激權董的。”說到這裏,白晶晶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麼美好的畫麵,嘴角忍不住的上揚起來,她說:“別看權董一副吊兒郎當的花心大少模樣,其實他那個人,心思細膩無人可比。卻總是喜歡用輕佻來掩飾自己的溫柔。權董的溫柔,不止是將總監從深淵裏救了出來,連我這個沒出息的人,也是靠著權董的溫柔,才有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