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是規矩森嚴的部隊,此刻連規矩都顧不上了,沒有敲長官的門,便徑自推門而入。匕匕 .這也是極為少見的。從這一點,便不難看出,這份消息對高山來說,有多麼的重要。
高山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手肘碰掉了不少桌子上的東西,高山本人,腳下也一個聯強,差點摔倒。幸好一旁的淩伯升眼疾手快的扶了他一把。待高山站定之後,淩伯升便麵無表情的收回了手,口中卻不輕不重的說道:“小心。”
高山此刻哪裏還顧得上這些,眼睛一瞪,瞌睡早已蕩然無存,手一伸默如呀的聲音也沾染了一份急切的淩厲,“電話給我!”
“高政委。”兩杠一星的軍人剛把手機遞了過去,高山幾乎就是劈手奪下來,放在耳邊的。
他眉頭緊緊的皺著,揮揮手,除了淩伯升之外,其他的三個人便迅速的離開,有序的同時也恪守著軍銜的上下級之分。
“葉特助,消息傳回來了?”顧不上客套,高山直接問道。
那邊傳來葉承樞低低的聲音,他直說了一句話,“萬事俱備。”
高山眼睛一眯,從善如流的接道:“隻欠東風。而這個東風,我早已替葉特助準備妥當。”
“辛苦高政委了,你怕也是一晚上沒睡吧。”
“隻要能得到這個消息,一晚上不睡也無妨。”一切都是值得的。
葉承樞笑了笑,那邊的聲音有些嘈雜,他道:“東風吹,戰火揚。高政委還是稍微休息一下的好,莫要真的上了戰場,那時候再疲憊的無精打采可就不好了。”
高山抿了抿嘴唇,“我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太久。”又怎麼會疲憊的無精打采?
“那麼,我這邊便等高政委的好消息了。”
高山嗯了一聲,“再見。”
“再見。”
電話掛斷,高山便擰著眉頭扶著桌子慢慢的在椅子上坐下,淩伯升沒有開口詢問一句。隻是麵無表情的坐在旁邊,看著高山的眼神,十分專注。
良久之後,高山這才掐了掐眉心,輕輕的喚了一句,“伯升。”
淩伯升麵無表情的點點頭,筆挺的坐姿充滿了軍人的威嚴與古板,“你說。”
“這次你得聽我的,絕不能由著你。”
“我哪一次沒有聽你的了?”淩伯升轉了轉眼珠,“從我認識你的那一天起,一向都是你說什麼便是什麼。不是麼?”哪怕,是老首長給他指了一門親事,將自己的寶貝女兒下嫁於他,因為高山的一句‘不成’他便也想都沒想的拒絕了。
相識相交到如今,他何曾反駁過高山?一次都沒有。
高山輕輕的笑了,眼神的柔情是藏不住的,他笑著道:“昨天你還強迫我聽你的了。”
淩伯升微微一愣,然後麵無表情的臉上終於露出了幾分神情,他似是無奈的說道:“我吃不得辣椒,你卻非要做什麼水煮肉片。你這是在難為我。”
聞言,高山低低的笑出聲來,“你這人呐……”
笑了一會,高山這才斂去了嘴角的笑意,盯著淩伯升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道:“伯升,有件事我一直瞞著你,可是眼下,我怕也是瞞不得你了。”
淩伯升一點也不意外,點點頭,“我知道你有事瞞著我,現在你終於肯告訴我了。你直接說,我在聽。”
“淩焰……”閉了閉眼睛,高山還是咬牙說道:“淩焰他,就是放肖奈離開的幕後黑手。也就是說,說……”
“高山,你何時也成了一個說話吞吞吐吐的人?對於我,你還有必要吞吞吐吐不方便說的嗎?”淩伯升坐姿筆挺,麵無表情的臉上,透著堅毅,他說:“淩焰他,怎麼了?”
“他是放肖奈離開的人,也就是說,他是迪曼家族安插在江南省軍區中,地位最高的人。”
淩伯升哦了一聲,點點頭,平靜的詢問道:“還有呢?”
與淩伯升相識相交近四十多年,高山第一次無法從淩伯升的臉上,讀出他此刻的心思。舔了舔嘴唇,高山有些猶豫的說道:“淩焰的軍銜並不是最高的,但他的地位卻是最高的。”
“因為他是我的養子嗎?”淩伯升問的平靜。
高山卻聽的心驚肉跳,他輕輕的點了點頭,“沒錯,因為淩焰是你的養子,是你我傾注心血最多的人,所以,他是迪曼家族在江南省真正的指揮者。至於肖奈,他隻是表麵上用來分散葉承樞注意力的幌子罷了。真正拿事做主的人,是淩焰。你的養子,同時,也是我的養子。”
淩伯升點點頭,恍然大悟的道:“難怪你這次會不遺餘力的幫助葉承樞。原來,這裏邊還牽扯到了淩焰。我之前其實還在好奇,為何一向與政界河水不犯井水的你,竟然與葉承樞合作了起來。”
高山苦笑的扯了扯嘴角,“我覺察到淩焰不對勁,也是前不久時候的事情。是我主動找到了葉承樞,向他說明了情況。”
“哦,這樣啊。我起先還以為是葉承樞自己搞不定了,所以才打著老爺子的旗號來找你幫忙。原來,是你主動去找的葉承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