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承樞就站在祠堂的門口,他並沒有特別刻意的去隱藏。 這時候其實隻要柚子一抬頭,便能看到他。
但是柚子沒有,她隻會微微垂著腦袋,壓抑的抽泣著,肩膀一聳一聳。
看起來,又委屈又可憐。
還,很倔強。
都到這時候了,隻有她一個人的情況下,柚子還是不肯大聲哭出來。
很壓抑的啜泣。
葉承樞抬眼望了望陽光特別燦爛刺眼的天空,斜斜的倚靠在門柱上,平靜又耐心。
目前為止,唯有這一點,他很滿意。
倔強,不是不好。而是要看用在什麼地方。
並沒有讓葉承樞等的太久,最多三五分鍾,柚子就停止了啜泣。
她吸了吸鼻尖兒,胡亂的用袖子一抹小臉兒。身體一歪,從標準的罰跪變成了跪坐在地板上。
“嘶嘶嘶……”
這時候,麻痹的感覺才漸漸的襲來。
抽筋了。
柚子慢吞吞的按摩著自己的雙腿,這裏用的時間比較久。
大約二十分鍾之後,罰跪了一晚上時間還要多的雙腿,終於找回點知覺。
柚子試著站起來,膝蓋忽然一軟,又向地上栽去。
“痛痛痛……”
這一摔,小丫頭摔的結結實實。
兩個膝蓋直接跪在了地上,疼的她眼淚都要出來了。
“嗯?嗯!”
眼皮抬起,視線中出現了一雙漆黑鋥亮的皮鞋。
“爹地。”
小丫頭輕輕的呢喃了一句。
葉承樞優雅低沉的嗓音平靜的質問,“誰允許你起來了?”
咬了咬嘴唇,小丫頭顧不上膝蓋傳來陣陣鑽心的痛,又乖乖的跪了回去。
“爹地,我有話要說。”
“說。”見女兒乖乖的重新跪下,葉承樞又坐回太師椅上。
姿態優雅,神情淡漠。
“我打算去找你。”
“嗯。”
“跟你承認錯誤。”
“你錯哪兒了。”葉承樞左腿優雅的疊放在右腿之上,好整以暇的望著女兒。
小丫頭抬起腦袋,目光不閃不躲的迎了上去。
“有三點。”
葉承樞淡淡的嗯了一聲,嘴角勾起,“起來吧。”
“嗯,嗯?!”
小丫頭不可思議的望著她爹地。
這就輕易的讓她起來了?
她爹地這次咋這麼好說話!
不管怎麼樣,不用罰跪就最好了。再跪下去,她這雙腿也得緊跟著阿九的步伐,也給廢了不可。
慢吞吞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光是這簡單的動作小丫頭就嚐試了許多次。
沒有辦法,跪了整整一個晚上的時間還要多,兩條腿真的沒有知覺了。
葉承樞隻是優雅的坐在太師椅上,冷眼旁觀。一點想要伸手幫女兒的意思都沒有。從頭到尾,他的態度都很冷漠,更加平靜。
恰恰是他這種平靜,讓小丫頭心中忐忑不已。
他爹地的臉上好像帶著一張麵具,她根本看不到他的內心。也猜不到他的心思。她不知道爹地是去而又回,還是就沒有離開。
如果是沒有離開,那她感覺會好受一些。如果是去而又反的話……她真有點摸不準她爹地的心思呢。
見女兒黑白分明的眼珠又骨碌碌的轉了起來,葉承樞這次並沒有動怒。
到底是耍弄小心思,還是在忐忑不安,他分得清楚。
“不好奇麼?”
小丫頭抬起頭,小心翼翼的問道,“爹地,我應該好奇什麼?”
“為何從來任你搓揉的波吉,在晚宴開始之前忽然找你說了那麼一番莫名其妙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