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鏡時的咆哮聲傳來,站在外頭的人大吃一驚,急忙走進去。
“大人,發生了何事?”
宋鏡時氣的顫抖,嘴唇哆嗦,久久的沒有說出話來,過了許久,他才冷聲說道:“去府邸!”
“大人要去哪裏?”小廝沒能明白宋鏡時說的是什麼,也不知道何事會讓他如此氣惱。
宋鏡時本就是一肚子的火兒沒處發泄,現在又覺著跟在自己身邊的人是如此愚笨。他堂堂戶部尚書,身邊跟的哪一個不是睿智之人,他不用親口說,都能明白他的心思。
現在看到如此愚笨的人,他氣的走過去,狠狠地踹了小廝一腳。
“哎喲!”小廝被踹倒在一旁,哀嚎一聲。
“滾,我自己去!”宋鏡時真是煩悶的要死,直接離開,他的身邊全都是窩囊之人,他前世的左臂右膀,那個果決的人都去哪裏了。
……
顧明珠回到府邸,她的身子還沒好,青竹立即端過來補湯補補身子。
“小姐的傷勢還未好,日後斷然不可瞞著再次出府了,若是被少爺知道此事,肯定會說你的。”
“我哪有那麼嬌弱。”顧明珠笑著搖搖頭,端著湯碗,一口一口的喝下去。此時事情仿佛都塵埃落定,王衍之自有定奪,他是聰明的人,也是心性高傲的人,絕不會繼續幫助宋鏡時。
沒過多久,丫鬟走過來稟告,顧明珠聽了之後,不由得笑著搖了搖頭。
“小姐,宋鏡時他找上門了!”
“不用慌張。”現在該慌張的人應該是他才對,事情發展的不順利,所以才會惱羞成怒的找到這裏,但找到這裏又有何用。
顧明珠冷笑了一聲,將碗放下,“他既然想見我,那麼就去見見他好了。”
顧明珠匆匆的走過去,她已經沒有可畏懼的事情了,既然已經撕破了臉皮,宋鏡時也看清了局勢,她也不必繼續裝成懵懂的樣子。
“這位少爺,怎麼膽敢闖入府內。”
守門人看到一個人麵色不善的走來,就要直接闖入府邸裏,他們迅速攔住。“若是繼續固執下去,我們就喊官府的人了!”
府邸雖沒有牌匾,但在顧明珠的安排下早已布置的妥當,她最不差的就是銀錢,請幾個身強力壯的人來看門,也是可以的。宋鏡時現在連府邸的門都沒有踏入進來,直接被攔在外麵。
“我要見顧明珠。”他冷哼了一聲。
守門人麵麵相覷,這是何人竟敢直接喊出他們小姐的名諱,就算是於情於理也不該這麼放肆。
“請問可有請柬?還是等我們通報一聲,請少爺稍後。”
“你們可知我是誰!竟敢攔住我?”宋鏡時一肚子的惱火,丟失了王衍之得力的左臂右膀,加上知曉全都是顧明珠弄出來的局麵,他自然把怒火全部歸咎於顧明珠身上。
此時內院裏匆匆的走出來一個人,在守門人身旁說了些什麼,沒過一會兒守門人就點了點頭,讓開到一邊。
宋鏡時大力拍了拍自己的衣裳,從他們麵前走過,剛剛要硬闖進來的時候,與他們有了爭執,此時他生怕沾染上什麼塵埃,那模樣是嫌棄的很。
府邸門口風平浪靜。
守門人側過臉,呸了一聲,說道:“這又是哪家的少爺,看那衣裳連一個銀錢都不值,還真拿自己當回事了!”
“他不是宋府的少爺嗎?前些日子還來過,不過被小姐請走了,現在又硬要闖進來……”
“呲呲……”守門人搖了搖頭。
庭院中央,顧明珠站在樹下,她抬起臉看著蔥蔥鬱鬱的樹木,雪白的花朵盛開,風吹過搖動著花朵。
宋府也有這樣的樹,不過常人不知曉,它生長在一個偏遠的院子裏。顧明珠被送進院子裏禁足的時候,她時常走房門,看看這棵樹。不過沒過幾年,樹就凍死了,隻剩下光禿禿的樹杈,看起來尤為蕭瑟。
透過樹木,不遠處,她就能看到怒氣衝衝大步走來的宋鏡時。
“顧明珠,你為何要這麼做!”宋鏡時怒意的咆哮。
顧明珠笑的輕淡,“我做了什麼?”
“你沒死,你還讓人劫走了那和尚,讓王衍之看到這一切!”
顧明珠靜靜地聽他說,沒有任何要反駁的樣子,表情淡然,微微垂下的眼,已經沒有任何感情。
宋鏡時一點都沒有變,無論是前世還是現在,他隻會把怒火牽扯到他人的身上,稍微有事不順,他就是這個樣子。
顧明珠扣心自問,她到底看上了他什麼,竟會像個癡兒一樣,把自己的一切奉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