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老婦人怔怔的看著麵前，眼神空洞，隨即一行清淚流下來，“娘娘……小翠不應該離開娘娘……也沒能做到答應娘娘的事情，都是小翠的錯啊！”老婦人痛哭起來，精神恍惚，仿佛受到極大的刺激。
顧明珠靜靜地看著她，沒有阻攔。
“當年發生了什麼？”
“全都是我的錯，我沒能完成娘娘的囑咐！”老婦人猛然看向顧明珠，死死的抓住她的手，“我死了，這件事情就沒人知道了……但娘娘對我這麼好，我又怎麼能背叛她！”
“那個繈褓裏的孩子，是大皇子！我把大皇子偷偷地帶出宮，撫養他……有朝一日會讓他回到宮廷，讓他恢複皇子之名，但是……”老婦人身子顫抖起來，麵色蒼白，變得毫無血色。
顧明珠也一同緊張起來，親口聽到老宮女的話，她下意識的握緊拳頭，若那個大皇子真的是裴琅，後來遭遇到什麼事，為何會隱瞞身份進入東廠？
老婦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胸口發悶。
“但是他被人帶走了！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眼睜睜的看著他被帶走，我應該誓死保護住他才對，他可是娘娘留下的唯一血脈……”
被人帶走了？
顧明珠眉頭一皺，大皇子是被人帶走的，那是何人。
她見到老婦人再也說不出之後的話，後來是什麼樣子，她也不清楚。她轉了個話題，“那麼君妃是怎麼死的？真的是病死的嗎？”
“娘娘……”
老婦人的臉色一變，變得很可怕，她的身子不斷的顫抖，仿佛在恐懼著什麼。
“她發生了什麼？”
“……”老婦人死死的咬住牙，不敢繼續往下說，若是把這件事透露出去，真的是死罪了。
“君妃死後，我的父親也去世了，我懷疑他和此事有牽連。知道事情真相的人隻有你，若是你不說這件事情會永遠雪藏，再也沒有人能洗刷君妃的冤情！難不成你真的希望看到君妃含冤而死嗎？”
顧明珠開口逼問。
老婦人的身子顫抖的越來越厲害，深深的閉上眼睛。
“娘娘……娘娘……”
“君妃娘娘不能枉死，她……她是被害死的！”老婦人說出這句話的同時，深深的舒出一口氣，仿佛落下一個重負。這件事情如同巨大的石頭，死死的壓了她十多年，她日日夜夜都能在噩夢中驚醒。
她是君妃最為信任的奴婢，待她如同妹妹一樣，到最後還毫不猶豫的讓她把自己的孩子帶走。
這份信任太過於沉重，讓人喘不過氣來。
“娘娘是被人下了毒，她的身子越來越虛弱，很多人說她病了，但是我知道……她是中毒了，娘娘自身也知道自己是中毒。”
“中毒。”
顧明珠的眸子一沉，她預料到會是這種情況。
君妃中毒，卻沒有人敢說話，唯獨顧慕成一人發現了此事。君妃在死後不久，顧慕成也被暗中解決掉，這件事情涉及的謀害太廣，不能被抓住一點把柄，因此幕後主使使用手段把餘孽清除的幹幹淨淨。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說出這些話的，若是被人知道了，我和孩兒都會死的！”
老婦人瑟瑟發抖，後悔起來。
顧明珠拍了拍她的肩膀，“這件事情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以後斷然不可把此事說出去，往後由我來保你和趙忠的性命。”
顧明珠神色認真，給人一種安定的感覺。
老婦人不禁點了點頭，“謝謝你，對不起……”
“你今日能說出這些話，對我來說是天大的幫助，往後的事情由我來解決，你不用再自責難過，也不用再牽掛君妃。”顧明珠看著她，頓了頓，開口道：“大皇子還活著，他現在過得很好，成了值得可靠的人。”
“他……還活著？”
顧明珠點了點頭，沒有多說，直接讓她好好休息，轉身離開。
……
顧明珠離開，回到院子裏，抬起頭，靜靜的看著古樹。古樹粗壯，落葉紛紛，呈現出紅黃的葉子。
如同她的心，也一點點的冰冷下來。
事情已經清晰明了，父親是被害死的事情也露出水麵。
現在一想，顧家人真是心狠，為了保住自己的命，顧慕成白白死去，也裝做成不知道的樣子，封鎖住此事，不讓任何人透露。唯獨她的母親重情重義，牽扯進來此事，才會被幕後人害死。
顧明珠深深吸了一口氣，舒了出來。
“我是不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