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思陽仍舊用深不見底的眼眸使勁兒剜著餘思琪,餘思琪仍舊俯在地上低聲嗚咽。
怪我,都怪我,瑞澤,我的兒子,是媽媽對不起你,是媽媽對不起你啊,你快點好起來吧,快點好起來吧!
就在這時,餘思琪不顧傅思陽眼神和身姿的強勢壓迫,她發瘋般地衝出這個房間,向兒子的臥室跑去。
是的,現在隻有兒子是最重要的,隻有兒子的健康是最重要的,別的一切都不重要,哪怕被傅思陽指責,被傅思陽把自己渾身捏地生疼,被傅思陽嘲諷謾罵,都隨他去吧,他愛怎麼樣施加他的冷酷他的威嚴他的自私他的無情指責與嘲諷是他的事,自己不反抗就是了,自己受著就是了,可是自己要去找兒子,要去照顧兒子,兒子才是最重要的!
能看到兒子,哪怕受傅思陽這個人的奚落與謾罵自己也認了,真的,什麼都認了,隻要兒子能快點好起來。
餘思琪出了客房,在樓道裏轉來轉去,卻是怎麼也找不到兒子的臥室了。
明明剛剛才從兒子的臥室出來的啊,記得也就經過了三四個房間就到了那間客房了,可是現在,怎麼就怎麼都再也找不到兒子的臥室了?
餘思琪真的沒有比什麼時候更加厭煩這個所謂的豪宅了,這樣的豪宅有什麼好的?有什麼可讓人羨慕可值得對世間的普通人炫耀的?
在這大宅子裏找個房間都這麼難,多耽誤事啊,還不如一棟普通的小區的普通兩室一廳來的舒適,甚至都不如農村的一幢大雜院來的實際。
就在這時,餘思琪看到了傅思陽,傅思陽想必是猜到餘思琪找不到瑞澤的臥室了,他便頗有些優哉遊哉地從之前那間客房裏走出來,大搖大擺地走到餘思琪的視線範圍內,他往樓道的牆上一靠,又用那種居高臨下的貓玩老鼠的眼神睥睨著正因找不到兒子臥室而急的團團轉的餘思琪。
可餘思琪這時哪裏還顧得上和傅思陽之間的什麼姿態高與低的問題,此時她滿腦子浮現出的都是兒子躺在床上病怏怏的容貌,兒子沒有亮色的臉蛋和沒有血色的嘴唇。
自己心心念念想的都是兒子,可眼前這個人,這個傅思陽,卻還在跟自己驕傲地對峙著,這真是個可惡的男人啊,真是個惡魔!惡魔!!
“瑞澤在哪?瑞澤的房間在哪?”餘思琪衝傅思陽吼道,當然為了防止吵到正在熟睡的小瑞澤,餘思琪的聲音還是很低的,她在盡量克製著自己,不要吵到兒子。
“嗬嗬,你這個女人,你不是比誰都狠比誰都絕嗎?你既然都能做出把自己的親生兒子作為交易賣掉,那你還有什麼在乎的事在乎的人呢?你也會惦記自己的兒子嗎?可笑!嗬嗬!”傅思陽用一種極盡嘲諷戲謔的眼神斜睨著餘思琪,冷冷地卻又帶著惡意的笑說。
“傅思陽,我現在沒有心情跟你鬥嘴,隨便你說什麼,我都不在乎,我隻在乎瑞澤,我隻想讓瑞澤的病趕快好起來!”餘思琪看著傅思陽,她的眼睛裏又在噴火了,剛才盡管傅思陽使勁地抓著她的胳膊要把她捏碎一般,盡管他居高臨下想要用他的眼神把她給澆滅一般,但她都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