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女警察勸我的時候,我看到樓下聚集了好多人。
我感覺到他們都在嘲笑我,指責我,我開始害怕了。
畢竟那個時候我隻有十五歲,又一直呆在山村裏,哪裏見過這樣的陣勢。
我本來是隻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去死,現在有這麼多人看著,心裏感覺害怕了起來。
也就在這時,那個高個子的警察上來了,他看著我,他的眼睛好亮,像夜裏的明珠,他站在離我不遠的地方對我說:
“小妹妹,我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我就暫時叫你小妹妹,我知道你跟那些女人不一樣,你是被壞人陷害的,但如果你現在跳下去死了,那些害你的壞人會感到高興的,因為你死了,就沒有人檢舉他們,沒有人能夠認出他們,我們警察就沒有辦法抓到他們,他們就還會去傷害像你一樣的女孩子。”
當高個子的警察說到這裏的時候,我垂下了頭,我開始思考起他的話,因為那個時候我還是個孩子,想問題比較簡單,當聽到他說如果我死了,那些害我的壞人還會去害別人時,我的心動搖。
當我再次抬起頭時,高個子警察已經走到我的身邊,他一把將我抱進了懷裏。
高個子警察的懷抱好溫暖,像大哥哥一樣,我已經有十年沒有感覺到親人的擁抱。
就這樣,我沒有死成。
那個高個子警察就是阿凡哥,後來他在病房裏守了我二天二夜,我對阿凡哥回憶了我被賣到a城之後的點點滴滴,包括我聽到的聲音,見過的人,我都告訴了他。
第三個晚上,阿凡哥讓一名女警察守著我。
第四天,阿凡哥又來到了病房,他打開了病房裏的電視機,正好裏麵在播報新聞,當我看到那些害我的壞人被抓起來了,我第一次開心地對阿凡哥笑了,而阿凡哥卻向我豎起了大拇指。
那天,我覺得自己活下來是正確的。
因為我的身體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阿凡哥問我父母是不是都不在了?家裏還有什麼親人?
那時,我沉默了,我不想說我的親生父母在一個遙遠的地方,埋藏在心裏十年的思念和渴望,在那個時候我居然猶豫了,因為我覺得自己沒有臉回來見阿爸和阿媽。
阿凡哥似乎猜到了我的心思,他幾乎每天都會抽空來醫院看我,他給我講很多警察抓壞人的故事,他還帶我去公園和遊樂場玩。
當我看到那些在父母陪同下歡笑的孩子,心裏總是痛痛的,總會將眼睛移向別處。
但阿凡哥說,我也可以像他們一樣開心,因為我跟他們一樣都是被父母疼愛著的孩子。
阿凡哥還說,我們應該尊重生命,因為生命隻有一次,是父母給我們的禮物,對於誰都是寶貴的,我們不能隨意地用死來褻瀆生命。
阿凡哥又說:人生經曆的任何苦難都是為了讓我們活得更加精彩。
後來,阿凡哥請來了心理醫生給我作輔導治療。
慢慢地我想明白了,我走出了醫院,我把自己的經曆告訴了阿凡哥,我要迎接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