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煉獄般煎熬的日子並沒有結束,而是剛剛開始。
“晨凱大酒店”已經關門兩天了,從“聚軒閣”傳來的消息,生意一餐比一餐差。
趙小黑著急上火,不僅臉上長了許多痘痘,而且嘴裏還起了很多火泡,他不敢過多地去打擾繆黍晨,害怕給繆黍晨焦慮的心情添堵,他隻能一次又一次地打著鄭娜的電話,把心中的焦急全倒給了鄭娜。
鄭娜隻能一次又一次地忍受著良心的譴責,將趙小黑的傾述照單位全收,然後回到家中用刀片在腿上劃下一條條的血痕,以此渲泄淤積在心中的情緒,如果不這樣做,她覺得自己一定會瘋掉。
這天她終於忍不住內心的煎熬,給繆黍晨打了個電話,她害怕自己說出亞硝酸鹽的真相,她隻能小心謹慎地詢問一下醫院患者的病情和中毒事件的調查情況,然後就匆匆掛機了。
她從繆黍晨的聲音中聽出了他的焦慮、無奈與沮喪,但繆黍晨卻沒有對她有一丁點的懷疑,甚至還要她好好守在“紫煙閣”,不用到公司這邊來,他說他現在不能再失去“紫煙閣”了。
這讓鄭娜心痛到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但是心痛卻依然如故,沒有一絲一毫地減輕。
又過去了二天,“晨凱大酒店”中毒事件沒有任何進展。
晚餐的時候,鄭娜來到了“聚軒閣”,她沒有進去,隻是站在門口的馬路邊遠遠地看著“聚軒閣”,昔日門庭若市,今日卻是門可羅雀,冷靜到見不到顧客進入。
鄭娜悲痛地捏著拳頭站在那裏,現在她才悔恨地感覺到自己真的做錯了,不該聽信王小煒的恐嚇,做了如此喪盡天良的事情。
這時,一對情侶站在離鄭娜不遠的地方等的士,隻聽那個女的對男的說道:
“老公,其實我很喜歡吃‘聚軒閣’的菜,離我們住的地方又近,可是那個‘晨凱大酒店’發生的中毒事件到現在還沒有查清楚,哪個還敢在這裏吃啊?我們還是去‘半閑居’吧。”
那男的回答道:
“好的,我們公司的同事以前可是‘聚軒閣’的常客,現在也都去‘半閑居’了,‘聚軒閣’受中毒事件的牽連真是太可惜了。車來了,車來了!”
鄭娜側頭看著這對情侶上了的士走了,她的心在滴血。
她似遊魂一樣的走進地鐵站,上了地鐵。十來分鍾後,她那瘦小而孤獨的身影出現在“晨凱大酒店”的門前。
霓虹閃爍的店牌依然亮著,隻是那通往餐飲部的大門緊閉著,漆黑一片。
鄭娜在門前綠化帶的石階上坐了下來,望著那漆黑的大門發呆。
怎麼辦?再這樣下去“晨凱大酒店”完了,“聚軒閣”完了,“紫煙閣”也會完了,繆黍晨建立的“飲食王國”也完了。
鄭娜一想到繆黍晨那無奈而沮喪的聲音,她不用看也能想像得到他那痛苦傷心的樣子,他們一起共事四年多,她愛了他差不多三年,她幾乎熟悉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他的樣子早已經刻在了她的心裏。
現在,都是因為她,這個男人在承受痛苦的煎熬,他奮鬥了多年初建規模的“飲食王國”因為她而即將毀於一旦,他的夢想將破滅,他一定會痛不欲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