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殺南連王的刺客,來自曾經率兵平定叛亂的昌赦部落,是一名名為莾太的在逃叛將。
莾太逃進河套部落後,潛藏進酋長府做了一名雜役,根據所見所聞,命手下煽動起若幹生活不濟、境遇不順的平民進山為匪,同時派手下前往嘉岩城放出河套部落悍匪搶糧的訊息。果不其然,苦心經營數月後,將南連王引到了眼前。
他本想趁亂射殺遂岸,將這起事件推到那群被自己當成煙幕彈的亂民身上,不必因之遭受遂氏部落的追殺。誰知天不從人願,遂岸大難未死。沮喪之際,又有好消息傳來:南連王將刺客定為內鬼。
由此,莽太放下心來,開始部署第二次的刺殺行動。
“他看見‘王爺’被侍衛重重保護,就動了挾持王妃擾亂侍衛布局的念頭。其實王妃是刻意坐在一個陰涼僻靜處,而後王府‘內鬼’躥出,叫囂著要以王妃做人質,使王爺還其清白,否則玉石俱焚。莾太認為時機來臨,主動現身與‘內鬼’交涉,策動兩人聯手向南連王實施報複……”
“行了。”遂岸叫停,“這些經過本王先從王妃那邊聽了個大概,又看了那莾太的口供,早已是一清二楚,不需要你來複述第三遍。”
遂洪當即緘聲。
“其實,你很清楚本王為什麼生氣罷?”他問。
遂洪低頭:“瞞著王爺行事,置王妃於險地。”
“還算明白。”遂岸頷首,“你是本王的隨身侍衛,當以本王的話為第一標準,本王說過王妃的安危置於本王之前,你忘了不成?”
遂洪不敢應言。
“本王視你為兄弟,除了冉冉和姐姐,你是本王最相信的人,無論在什麼時候,出於什麼原因,即使是為了本王,也不得辜負本王的信任。”
遂洪重聲:“屬下記住了。”
“還有……”
“王爺。”順良嬤嬤叩了叩並未關闔嚴實的門扃,邁進花廳,“老奴來負荊請罪。”
遂岸眉峰蹙攏:“嬤嬤不必如此。”
“一定如此。”順良正顏,“而且老奴有話對王爺說。”
“請講。”
順良行了個抱拳禮:“請問王爺,您將王妃千裏迢迢從中原娶到嘉岩城,是為了與她長相廝守白頭到老的罷?”
“這是自然。”
順良站在主子身前,昂首朗聲:“那麼,你就該知道在嘉岩城那樣的地方,作為您的王妃,遂氏部落的酋長夫人,想深居閨中不理外事絕不可能。無論您將王妃保護得如何密不透風,那些如同禿鷹般盤旋在嘉岩城上空的長老、親族以及那些隨時都想興風作浪的有心人,都不可能放過王妃。當年的大妃也曾是一位弱質纖纖的閨閣小姐,結果還是走到了前方,成為嘉岩城史上最出色的南連王大妃。”
遂岸忖道:“今日不同往日,那時戰爭猶存,處處風雨飄搖,母親為了幫助父親,不得不走出閨閣。如今南疆太平已久,嘉岩城早無硝煙,一些老頑固和貪婪的禿鷹們真若敢打什麼主意,本王等著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