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間大雪未停,南連王府的花廳內,一盆爐火鼎盛,幾盆旁逸斜出的蘭花自在吐芳。當央的暖榻上,南連王仰臥美人膝,正在接受一雙素手的撫慰,盡管素手的主人由於心懷氣惱,時不時會刻意加重塗藥的力度。
這期間,他奉王妃之命,將此行經過從頭到來。
冉晴暖半信半疑:“你將畫像交給東則王,而後就利落走了?”
他傻笑:“這個……倒不是。”
她秀眉淡揚。
“那廝拿著畫像,忽然又追上來希望我勸姐姐早日回到國都,與國君重歸於好。本王當然不予理會。”
“然後呢?”
“然後本王答應他,作為南疆統帥,若有一日有外敵入侵大氏,本王一定全力配合北域行動,絕不使南北自治成為外敵入侵大氏的空隙。”
她頷首:這就是了,這兩個人都不是隻識兒女情長的男子,此行會麵定當有另一番收獲。
“冉冉,本王問你。”他小心翼翼。
“嗯?”
“若是有一天我與東則王真的以死相拚,你是一定站在本王這邊的罷?”
她眉心稍顰,持著棉團的手指向下狠狠一按。
“唔……痛痛痛……冉冉手下留情。”被王妃這般虐待,南連王痛並快樂著。
她眯眸:“到了今日,你還說這樣的話?”
“嘿嘿。”他不顧疼痛,咧著嘴笑個不止,“冉冉好愛我,本王很歡樂~”
這個傻瓜。如此的他,令她氣惱之餘,心底總是有一絲疼痛。過往的自己,到底給了他多少的挫折,令誌得意滿的他如此患得患失,稍有風吹草動,便來求取自己的確定?情不自禁中,她俯下螓首,一記輕吻落在他泛著青紫的唇角。
“咦?”他心中有煙花劈啪綻放,恁一個火樹銀花,“冉冉在親本王麼?”
“是。”她輕挑蛾眉,“不行麼?”
他好生的煩惱:“貌似不行。”
“哦?”
他指著唇間:“對待本王,要更狠一點才行。”
她嫣然,櫻唇正正落下。
縱如此,南連王仍覺王妃過於吝嗇,決定反客為主。
“呀~”藏花、青如各自端點心果盤踏進,嚇得退出門去,“奴婢什麼也沒有看見!”
才怪。南連王嗤之以鼻:“一個個都沒有眼力勁,到底想不想早日抱上小王爺小公主……啊嗚!”
不必看,外邊幾個丫頭也曉得自家王爺又被王妃給踢下床去,遂吃吃笑著跑開,到下人房裏嗑瓜子喝茶水去也。
雪下得更加大了。
瑞雪兆豐年。
午後,危峰來訪。
遂岸到客廳慵懶待客。
“你這一臉的不耐是怎麼回事?不歡迎我來麼?”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遂岸一指叩著桌幾,誠意寥寥,“遂公子是我南疆的大財神,本王敢不歡迎?”
“你不需要敷衍了事。”危峰正顏,“我今天來,有重要的事要告訴你。”
他端茶呷了一口:“什麼重要的事需要在這個時候出門?”
“我重新愛上了寧姐。”
他一頓。
“我決定追求寧姐。”
噗——
他口中茶水噴出,不遺餘力地噴了對方一頭一臉。
“你故意的罷?”危峰跳起,抽出袖內青巾擦去臉上的茶水順帶口水。
“的確是故意的。”南連王毫無愧意,“誰教你驚嚇到了本王純真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