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那一次不歡而散已經過去三日。
廖青兒心直口快,一心為朋友出頭,卻也因此忘記去顧忌朋友的心情。她拋出那句話後,察珍珠掉頭而去,她隨後緊追。冉晴暖也未多做停留,但追下來時,下方已經找不到那兩人身影,遂就此散了。
這期間,她收到過廖青兒寫來的一封信,言自己被春寒所襲,這幾日病在榻上,待病愈後再作東設宴,為那日的莽撞失禮道歉。
她回了一封寬慰短函後,忖思稍久,叫來順良,命其對察瓔珞的動跡暗中稍作關注。不得不說,那女子的言行舉止,處處透著一股子難以名狀的詭異,很難置之不理——
一個豆蔻年華生著一張明媚麵孔的少女,何以有時給人的感覺如同一個陰沉老嫗?
“冉冉,冉冉,冉冉~”
今日,南連王從外間歸來,直奔小書房,對站書案後若有所思的妻子一徑迭聲低喚。但他家王妃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內,未予睬會。
“冉冉?”他整個人伏在案上,湊近妻子清麗嬌靨,“冉冉!”
冉晴暖回神,推開眼前這張放大的麵孔,道:“幾時回來的?”
他噘嘴:“在你不知為了什麼閑人閑事浪費精神的時候。”
她淺笑:“倘若本王妃是在為王爺那件即將做成的長袍上要繡的花樣費神呢?”
他咧嘴:“本王的王妃就是如此溫柔賢惠,持家有道。”
她抬指,摘去粘在他發間的一枚柳絮,道:“已經到了春城何處不飛花的時節了呢。”
他恍然:“難道本王的王妃方才是在傷春感懷?”
她淺挑蛾眉:“女子的傷春,無非是借景喻情,或與戀人別離,或受顛沛流離,本王妃婚姻幸福,養尊處優,有何可傷,有何可感?”
這話,南連王端的是受用至極,一張俊臉笑得形象全無:“冉冉既然對為夫如此滿意,為什麼方才一臉憂色?”
還是不能含混帶過去麼?她秀眉一挑:“王爺可聽說過察瓔珞?”
遂岸遽怔。
“看你的樣子是聽說過了。”她淡哂,“不知王爺對這位察小姐觀感如何?”
遂岸保持的趴俯姿態,仔細端量著妻子容顏:“冉冉不像是在吃醋?”
她似笑非笑:“我應該吃醋麼?”
“當然不應該,不,是完全沒有必要。”他麵色坦然,“休量長老將此女資料夾放在族中大會紀要內遞給本王,本王翻到後不可避免地看了兩眼,而後扔進了廢紙簍。因為隨著資料來的還有一串瓔珞,對照紙上的兩字,故而一時印象深刻,記下了這個名字。”
她感歎:“長老們煞費苦心了。”
他嗤:“飽食終日,沒事找事而已。”
“這個法子極好。你如今未見其人,已然記得這個名字,待你見到,無論是何觀感,隻會更加深記。”不過,如此別出心裁的推介方式,未必出自那些飽食終日的長老們的設計就是。
“冉冉是在為她煩神?長老們居然敢又一次繞過本王,前來煩擾你了麼?”遂岸問。
看他神色,隻怕自己稍一點頭,他便要立刻衝去族寨,與長老們做一番大肆碰撞。
“這位察姑娘不同於尋常女子,她主動找我言誌,表示自己並不稀罕這門婚事。”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