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著電梯下樓,姚小藝頭發散亂著,迷茫的走出樓道。
她還是出來了,她想回寢室,想回到她那張小床上,哪怕麵對的是雷霆暴怒的南潔……她應該能解釋清楚的吧?她被王小明的爺爺討厭了,因為金羽銘的出現。
下雪了,沒有風,雪花像是鵝毛一般靜靜飄落,落在姚小藝的秀發上,她伸手將頭發理了理,拉緊滿是褶皺卻昂貴無比的風衣。
她抬起頭四處看了一下,想找到出去的路,可刹那間,卻猛然的怔住。
這裏……好熟悉,四棟高層圍出一個很大一片平底。一些私家車為了省錢,停在附近,還有好多自行車也都零散的放在住宅樓下麵,往前是一個小型超市,不過這個時候已經熄燈關門了。
抬起頭,那扇貼著福字的窗戶,就是南潔和她住的六十平小房間……
原來,金羽銘在她們住的地方對麵,買下了一所房子麼?
是啊,這裏供暖不好,可和南潔窩在一起,那個小屋子還是很暖和的。
拉緊了白色風衣,姚小藝邁出步子,踩在白色的積雪上,發出細微的聲響。又是雪夜,換了個地點,姚小藝牽強的笑了笑。還真是可悲,該做的她已經做了,希望金羽銘不要給南潔打電話吧,哪怕再晚一些,她還想過一陣子平和的日子……
最後再看一眼她和南潔的小房間,姚小藝低下頭,緩緩的走出小區,沿著她跑步的那條主幹道走著。
月城真是有錢呢,已經淩晨以後了,路燈還在亮著。姚小藝將冰涼的手插在風衣口袋裏,緩緩的踱著步子,吸著冰冷的空氣,呼出一陣陣白霧。
來月城大半年多了,經曆了好多事情,從前的她可以一點點學著麵對,以後應該也可以的吧……
要是手裏有個二踢腳就好了,將那些不愉快的記憶全都放出去。
走啊,走啊。姚小藝的眼眶還是紅了,這一夜她不知道哭了多少回,她也不知道這一夜經曆的事情是不是她人生當中最倒黴的一天。
“炮灰啊炮灰,難道我真的不能獲得幸福麼?”姚小藝抬起頭,眼淚便掉了下來,看著頭頂上那灰色的兩個大字,“我已經很努力了,為什麼你不能可憐我一下,至少不要讓別人也受傷啊。”
甜甜的聲音,姚小藝盡量裝的可愛一些,像是對情人絮叨一般,對頭頂的稱號嗔怨著。可是她的神情卻是那麼悲傷。
她的眼淚從未停止流淌。
“如果我這次這麼倒黴,是不是大家就不會知道今天的事情了?”姚小藝笑著流淚,眼睜睜的看著那“炮灰”兩個大字,沒有任何回應的跡象,掛在她的頭頂上沒有任何波動。
一片雪花落到姚小藝的眼睛裏,冰涼的化開,混著淚水變成一大滴。
姚小藝低下頭,那一大滴雪水與淚水的混合物便掉落下去,砸在地麵上,被她的高跟鞋子踩了上去,留下一排悲傷的腳印,拉長了好遠好遠。
從這裏到學校真的是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姚小藝記得這條路,雖然是南潔開車接送的她,可是她還有些印象。
就這麼走著,姚小藝見到一家24小時營業的加油站,走到裏麵的便利店,姚小藝買了一包煙和一個打火機。
她從不抽煙的,雖然能聞得了煙味,可是從未去沾它。不過,她今天晚上想試一試,重新回到路上,姚小藝抽出一根細細的香煙,這是她給南潔買過的一個牌子,相對其他的危害小一些。
她學著南潔的樣子,酷酷的叼住煙嘴,點燃。
一輛出租車從她身邊經過,可姚小藝卻沒有招手。已經不流淚了……她的眼睛還真是受委屈了,淚水幹了又流,流了又幹。
緩緩的吸了一口,沒有預想中那麼難抽,嘴唇上有點甜甜的味道。
沒能吸進去,姚小藝本也不會抽煙,但是吸啊吐啊,看著繚繞的煙霧卻很好玩兒……
很好玩,但是心還痛著。
姚小藝保持笑容,一根根的抽著,沒有停頓。
走啊走,姚小藝邁著步子,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電話響了,姚小藝的身子一僵,煙從嘴裏掉落下來,在白色風衣的衣擺上蹭了一下,便留下一道明顯的痕跡。
姚小藝的心收緊,拿出手機,雖然不是那個她最害怕的人,但卻讓她駐足原地。
她眨了眨眼睛,眼睛又紅了,“喂,小明。”
“你在哪裏?我、我……”
“我很好。”姚小藝抬起手捂住嘴巴,不想哭出聲讓電話那頭的人聽到。
“我想見你。”
“我沒事了。”掩住眼睛,姚小藝拿著電話說道:“真的。”
“小藝,今天的事情對不起。”
“沒事的小明,我都明白。我們就這麼分開好不好?”姚小藝說著,放下顫抖的手,去掏包裏的煙,煙可以令人鎮定下來。南潔說過,這東西傷肺不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