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那個樣子，頭發軟軟的，貼在頭上，抹了一層頭油，顯得很是板正。
雙手插在口袋裏，身上的大衣敞開著。
隻是，他沒有笑，一絲笑容都沒有。
連他看到她時都沒有任何表情。
姚小藝不知道為什麼，心裏像是築了一道高高的圍牆，臉上像是貼了一層厚厚的麵具，手心裏握了一塊冰。
微笑，牽強的笑，手指冰涼發抖，她卻平靜的去叫他，“會長。”
“你來了。”王小明點了點頭，雙手插進口袋裏，走上講台，“秘書長做會議記錄，經濟研討會這學期第一次會議。”
所有人很快歸位，坐在喜歡的位置上，臉上帶著笑容。新的學期，新的開始。
姚小藝站在門口，有點遲疑，抱著手裏的筆記本。
“還不進來。”他命令著。
“哦……”
“哦……”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姚小藝以為他在叫她，可身後卻傳來另一個人的聲音。
姚小藝愕然轉頭，便見到一個嬌小的女孩子，抱著一件粉色的羊絨大衣，一臉通紅的站在門口，一頭柔軟的黑發搭載白色的蕾絲襯衣上，一件黑色的短裙，細長的雙腿內隆著，穿著一雙白色小靴子。
“給大家介紹一下，秘書部的新成員林妍，姚小藝，以後可以讓她輔助你工作，今天申請的教室就是林妍去做的，你有時間就多教教她……”
秘書部……姚小藝的身子一顫。小明，你要不要做的這麼絕？就這麼生我氣？
咬了咬嘴唇，姚小藝轉身，臉色有些發白，朝著那女孩微笑了一下，伸出右手，“你好，我是姚小藝，請多關照。”
“我知道你的，不過我是你的學姐。”女孩笑了笑，與姚小藝握了握手，“我在東華共進會的秘書部，我們見過一麵。”
是麼？姚小藝不記得了。
“學姐好。”姚小藝還是笑著，被林妍拉著坐到第一排，一起做會議記錄。
林妍的本子很精致，拿著一個小熊卡通筆，寫了一手好字。
姚小藝歎了口氣，她和王小明到此為止了吧，本來也決定放棄的，苦笑了一下，低著頭做會議記錄。
“這個學期的雜質可以繼續辦下去，我已經拖學生會外聯部的朋友拉來了讚助，各位這一學期撰寫的內容要更貼近生活，我們要吧以前走高端路線的想法改一改。”王小明說著，底下的十幾個人不約而同的皺起了眉。
“能看懂咱們雜誌的人不多，我們的主要客戶層次最好降一降，讓咱們學校的學生，在閱讀了雜誌內容後也能從中獲益，今年國家倡導勤儉節約、環保、創業三大指導思想……”
姚小藝沒有停筆，刷刷的寫著，不時看一眼王小明那冰如寒霜的臉，她抿了抿嘴唇。經濟研討會已經有16個人了，如果少她一個人應該沒什麼吧，這也省的王小明見到她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從始至終，王小明都沒有與她有過眼神上的交流。還用解釋什麼呢？姚小藝低下頭，什麼都不去想，腦子不知道為什麼變得記憶力超強，竟然將王小明的話一句不落的記住了，寫在本子上整整六頁，手指酸疼。
“喂，姚小藝，你會速記麼？好厲害啊。”林妍的聲音傳來。
姚小藝這才如夢驚醒，看了看本子上密密麻麻的字跡，好亂……
歎了口氣，姚小藝不再動筆，給小明一個理由讓他開除她吧。她根本就不適合給人當秘書。
“以上，大家已經達成了共識，散會吧。”王小明終於露出一絲笑容，轉頭看向姚小藝，看到她兩眼出神，什麼都沒做，王小明皺了皺眉。
“會長，新學期不請大家吃飯麼？”
“對啊，還有新成員呢，大家一起去唱唱歌吧，現在課程還不緊，一起放鬆一下。”
“小藝一起去吧！”
“我……”姚小藝回過神來，正對上王小明冷凝的目光。
“姚小藝今天跟我出去一趟，下周末我請大家吃飯。”王小明雙手依舊插在口袋裏。
“哇哦……”拖長了聲音，大家起哄。
將所有人送走了，林妍含了一根棒棒糖，穿著粉色的大一站在門口，王小明來到姚小藝的麵前，“會議記錄給我看一眼。”
姚小藝咬了咬嘴唇，將桌上的本子推給王小明。
翻開，王小明頓時有點眼花，沒怎麼看就合上了，“工作是工作，私人問題是私人問題，聖光的人晚上請客，跟我一起去。會議記錄整理好，回頭給我發一份電子郵件。”
姚小藝搖了搖頭，“我不去了，我想回去休息……”
“不舒服麼？”王小明的聲音放柔了一些，伸出一隻手，用手背輕輕的碰了碰姚小藝的額頭，“沒發燒。”
這一刹那，姚小藝有些失神，王小明近在咫尺的氣息讓她心慌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