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妃一頓,她還以為此事是孝文皇太後吩咐下去的。她搖頭:“太後,臣妾確定姐姐沒差人動手。”

孝文皇太後停下步子,側身直勾勾盯著貞妃:“你以為是哀家下手?”

“臣妾不敢。”貞妃嚇得連忙跪下,頭都不敢抬。

見貞妃嚇得哆嗦,孝文皇太後語氣柔和些許:“起來吧,哀家又沒怪你。”

貞妃謝恩起身,背後卻是驚出一聲冷汗。孝文皇太後性多疑,她為表忠心,千方百計討得孝文皇太後開心,生怕說錯一句惹惱了孝文皇太後。

走了幾步,孝文皇太後又問貞妃:“哀家讓你辦的事,辦妥了?莫叫蘇朝陽懷疑到懿貴妃身上。”

“回太後,已辦妥。”貞妃低聲應。

孝文皇太後麵露滿意:“環貴妃和蘇家人的事,也該收場了。”

輕輕一句,吹散在風中,硝煙四起。

——

是夜,蘇朝陽躺上床,拿出長姐給的牡丹玉佩,心事瞬上心頭。

那封絕筆信,爹娘驚恐燒了,信中內容字字誅心。

“長姐,婠婠想你了。”如今入宮了,她更是感傷。

年幼時,長姐不是唱歌謠便是彈琴哄她入睡。

她不似長姐那般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她從小就愛舞刀弄槍,女紅從來做不好。

她要當義薄雲天的大俠,長姐想嫁給喜歡的男子,一生一世一雙人。

到頭來,她們姐妹都囚在這深宮裏。

興許是下午湯喝多了,半夜三更,她三急來了。

她坐起身,小心翼翼收起牡丹玉佩,披上外衣,提著燈籠出去茅廁。

從茅廁出來,蘇朝陽手中燈籠滅了,正俯身看怎回事,突見兩個嬤嬤往假山那走去。

兩人沒發現在暗處的她,小聲交談著。

聲音雖小,但在這寂靜的夜,絲毫的動靜都聽得清楚。

其中一人說:“聽說環貴妃的妹妹也入宮了。”

“哪能是聽說,就在儲秀宮裏頭了。我下午見過她,看樣子不是個好惹的主兒。”

“不是好惹的主兒又如何,環貴妃寵冠六宮,下場如何淒慘。她宮裏的人被陛下賜死的賜死,出宮的出宮。也就剩下劉嬤嬤在洗衣房,每日幹著最苦最累的活。”

兩人走遠,蘇朝陽從暗影中出來。

劉嬤嬤,這不是長姐提到人?長姐信中說過,宮中誰人都想要她的命,唯懿貴妃與太後一黨最為狠毒。倘若她死了,不管是否意外,一定是被人害死。屆時家中可找明麵上與她不太熟,但實際兩人私交甚好的劉嬤嬤,問清楚事情原委。

她手微微握緊燈柄,下了決定。

輕手輕腳回房,她打開宋嵐先前交給她的包袱,裏邊有宮中地圖,還有一套太監服和夜巡的令牌。

宮中禁令,亥時起,宮中下人沒有主子的準許,不得私自外出,唯一能到處走動的便是夜巡的太監。

蘇朝陽記下洗衣房的位置,將地圖毀屍滅跡,換上太監服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