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茜一本正經:“那可不成,法海心多壞。”

呂瑩瑩取笑她:“雷峰塔是法海用來鎮白素貞的,說起來是幫凶。”

“可陪白素貞渡過二十年的又不是法海。”

“……”呂瑩瑩和蘇朝陽跟不上納蘭茜的思路,笑的淚都出來。

沒會兒,各宮陸續送來賞禮。

木荷來說,宮裏的婉嬪到門口了。按照規矩,本該是她去見婉嬪,三人連忙起身去迎。

行禮後,婉嬪仔細打量著蘇朝陽:“好個漂亮的人兒,本宮這宮裏頭冷清許久,先前納蘭來了,這會兒你也來了,往後能有人陪本宮說說體己話。”

婉嬪長相雖不是讓人驚豔的貌美,但圓臉蛋配上一雙細鳳眼,別有一番風情。

說話也細細柔柔,叫人聽著舒服。

“謝娘娘抬愛。”

蘇朝陽謝過了,領了婉嬪送的禮,請婉嬪入內去坐。

婉嬪與她們三人的都不熟絡,隨意拉了些家常,便起身回了。

“這位婉嬪娘娘看起來很好相處。”呂瑩瑩有意無意感慨一句。

蘇朝陽問她:“你在你宮中可是受了委屈?”呂瑩瑩與柔嬪住一個宮裏,柔嬪是個急性子,她略有耳聞。

呂瑩瑩眼眶漸紅,沒忍住掉了淚,她忙拿出帕子拭去淚水:“瞧我,這本該是蘇姐姐大喜的日子。”

“她欺負你了?”納蘭茜為人仗義,見不得呂瑩瑩受欺負。

“不是欺負。”呂瑩瑩搖搖頭,“她誰都不待見,我倒還好過些,其他兩位因是常年不受寵,沒少遭白眼。”

納蘭茜勸解呂瑩瑩:“瑩瑩,等你被封婕妤,你就能有自個的宮殿了,不必與她再住一起,自然也不用受她的氣。”

“但願如此。”呂瑩瑩低聲應著,眼中有著向往和期待。

午膳,孝文皇太後賞了菜,呂瑩瑩和納蘭茜都在這用。

若不是納蘭茜被宣侍寢,納蘭茜還不願回去。

呂瑩瑩也不打擾蘇朝陽,先行回去。

兩人走後,蘇朝陽確認了木荷與秋羅還有小淩子確實是爹娘托人打點好的心腹。

她差木荷去洗衣房找劉嬤嬤到永巷,木荷走沒多久,小淩子匆匆入內,說是瞧見婉嬪的貼身宮女在瀟湘館外頭鬼鬼祟祟。

蘇朝陽不由皺眉,今日見婉嬪是個和氣好相處的人,這一出又所為何?轉念一想,長姐在信中千萬交代,宮中任何人都不能相信,她確實不該因婉嬪示好,就沒了防備心。

蕭胤想讓她查出真相,卻不想她驚動任何人。想來是暫時不想打破後宮平衡,希望她能拿到確切的證據,才讓她光明正大調查。

同時,亦是忌憚著她,看她本事如何,野心如何。

爹說過,蕭胤是個有野心的帝王,不可能一直活在孝文皇太後的壓製之下。他提拔多方勢力壓製孝文皇太後,為的就是有朝一日,收回所有權力。

蘇家與她還有長姐,也不過是蕭胤宏圖中的一枚棋子,若行錯一步,便會成為棄子。

她不能犯錯,為了自己,為了蘇家。

想罷,她交代了秋羅和小淩子幾句。

秋羅和小淩子出門後,一唱一和搭起戲。

大概意思,蘇朝陽想去環貴妃原先住的宮殿瞧瞧。

榴花聽完了,回去告訴婉嬪。

秋羅見榴花人走遠,讓人備轎。

蘇朝陽上轎,先往環貴妃住的玉芙宮。

玉芙宮已經被大火燒的隻剩殘垣斷壁,當年環貴妃先一把火燒了玉芙宮,宮人們趕去救火,卻不知環貴妃去了城樓。

兜轉幾個來回,玉芙宮過去不遠便是永巷,這一條宮道上的宮殿大多無人居住、年久失修,荒涼安靜的滲人。

再走遠,隻聽見腳步回蕩的聲音。

轎子玉芙宮前停下,秋羅扶著蘇朝陽下轎。

宮人掌燈,明亮燈火卻照不開眼前這一片漆黑。猶如一頭張著嘴的巨獸,要將所有吞噬。

宮門紅漆已落,玉芙宮牌匾隨著風搖蕩,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秋羅上前將門緩緩推開,灰塵迎麵撲來,門後結滿了蜘蛛網,裏頭雜草重生,花盆七倒八歪,紅牆碧瓦被大火熏過的痕跡。

蘇朝陽扇了扇灰塵,邁步入內。

聽著秋羅說當年玉芙宮如何熱鬧的光景,她哀上心頭,萬般惆悵。

那場大火帶走了真相,也帶走了長姐。

旁人都說長姐發了瘋,火燒宮殿最後自盡。她不信,在收到長姐的信後,更確定了她的懷疑。

如今能指望的也隻有找劉嬤嬤,從劉嬤嬤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回過神,她示意秋羅將宮人打發。

宮人們抬著轎子走遠,秋羅領著蘇朝陽衝宮殿一處塌陷處往永巷去。

蘇朝陽不忍回頭多看,生怕抑不住情緒。

本是打算明兒個再來玉芙宮,恰巧婉嬪的人監視她,她也就順水推舟,讓其他人都知曉,她迫不及待想要看長姐住過的宮殿。